由于贺府命案就发生于昨夜,因此卷宗上对于这起案件的记录只有寥寥几笔。
根据孙捕快在贺府的问话,昨日入夜后不久,贺家小姐便感觉有些乏困,于是早早地就进了厢房休憩。
当时贺府的护院分作了两拨,一拨人守在贺小姐的西厢房附近,另一拨人则在贺府内四处巡视。
如果有护院突然有异常动作或者借故消失,那么其他人应该会有所警觉......
所以凶手是护院这一推断应该并不成立。
还是应该从凶手行凶的心理角度去考量。
李瑾颔首沉思。
这几起案件,凶手在行凶时都是先用左手死死地掐住了被害人的脖子,随后再用右手握着的匕首,刺向被害人的身躯。
掐住脖子是为了防止被害人挣扎呼喊,同时也侧面反映出了凶手内心那股强烈的支配欲与控制欲。
还有一点,就是在这四起案子中,凶手刺出的每一刀都刻意避开了要害。
也就是说,凶手对于人体的要害部位或者说对于经络穴位相当熟识,且对于匕首等冷兵器的使用,有一定的熟练度。
“根据凶手在死者脖颈上所留下的血色手掌印痕,大概可推断出凶手的身长在七尺五寸左右......”
李瑾轻声自语。
经过这一番画像,凶手的轮廓已在他的脑海中基本成型。
凶手:男,年纪在二十至三十之间,身形高瘦。
其生性高傲,有着强烈的自尊心以及支配欲,目前从事着一份正经行当,且地位不低,平日做事较为严谨,喜怒不形于色,旁人难以看透。身手敏捷,修习过武艺,惯用手为右手。由于生理上的障碍导致心理出现异常,情绪相对不稳定,容易烦躁,暴怒,甚至会在某个节点失去理性。目前一人独居在城内。
李瑾微微昂首,轻吐出一口气。
画像中的凶手形象与他在衙门前所见到的那位金鸿云金捕头......似乎是有些过于契合了。
难道飞贼案的凶手就是他?
正当李瑾思索之际,耳边忽地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李瑾本能地侧过身子,将目光投向音声来处。
“抱歉啊李师爷,没打扰到您办案吧。”孙捕快站在屋门外,“是张大人特地让我来问问您,查了这许久的案子,肚子饿不饿,他已命人在后堂备了些饭食,如果您不嫌弃的话......”
话音未落,李瑾便出声打断道:“吃饭一事先不用急,孙捕快,我有一些事想问一问你,不知可否方便。”
“师爷客气了,有啥事您尽管问,我定当知无不言。”
“有关金捕头退婚一事,不知你是否了解些内情。”
“没想到师爷您竟然也会对此事感兴趣。”
孙捕快挠了挠头道:“金捕头退婚这事,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在和其他人闲聊时听到过一些小道消息。”
“能否说来听听。”
孙捕快梗着脖子四处张望了两眼,确认没有其他人走动后,踩着步子进屋,轻咳两声,压低着嗓音朝着李瑾说道:
“听说啊,金捕头可能是因为先前办案时被贼人伤到了要害,这伤久久未能治愈,导致他落下了些病根,无法像正常人一般行......咳咳,就是那事,所以才不得已提出退婚。”
“办案......是你之前提到过的那件绑架案吗?”
“没错,就是那件案子。李师爷您刚来我们这平阳城不久,可能没听说过这起案子,在当时啊,这件案子闹得可凶了,比这飞贼案也差不了多少。”
“竟有如此轰动?”李瑾眼角微眯,“可否详细说说。”
“这事啊,说起来可就有些长了。我记得是在年初的时候......”
孙捕快凭着记忆将这起发生在年初的绑架案,向李瑾一一道来。
早在年初的时候,也就是三个月前,平阳城周边的山头流窜过来一群亡命匪徒。
这帮匪徒不同于普通山匪,他们不做劫道的生意,而是专找城中的富户人家下手,绑走其家中子女后,索要赎金,如若不给,便会果断痛下杀手。
端的是凶狠毒辣。
在平阳城内,第一户遭此劫难的是方府。
在某个月色晦暗的夜晚,方家小姐方香柳在坐马车回府的路上突然莫名失踪。
次日,方老爷收到一封勒索信件。
信中内容便是要方老爷在日落前准备五千两白银,放到城郊外的那棵刻有十字标记的树下面,否则立时撕票,并将方小姐的头颅送至府上。
方老爷久经商场,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自然不会被这一封信吓得慌了神,他一边派人去通知官府,一边令人去筹集现银。
当时,金鸿云才刚刚上任平阳城的捕头一职。
由于事发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