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敌已除?
就在黑猫扭过身子时,幽绿的火焰中突然破出一个身影,半途折起,跃至空中。
黑影悬空卷起阵阵阴风,一只灰色骨爪于这股阴风中赫然张开五指,空洞的眼眶中泛着黑气,朝着黑猫所处身位疾插而落......
......
黑云渐散,耀眼的日光再度洒落。
陆之夜抬眼看去,但眼前却是白茫茫模糊一片。
他的眼瞳已完全覆上了一层白尘,脖颈间,脸上,也渐生出一块块黑色的斑。
陆之夜嘴角显出一抹无奈笑意,喃喃自语道:“可惜了......”
不知是可惜猫又之死,还是这幅尚未完成的画作。
不过这些似乎对于陆之夜来说都已不重要了。
因为此刻,他对于外界的触感正在逐渐消失,那一抹尚存的气息也在逐渐减弱。
仿若那即将燃尽的残烛一般。
莫名的,这些年所经历之事开始一点点浮现于脑海中。
陆之夜记起来,在幼时,他很怕黑,怕到连觉都不敢睡,而在那时,他的爷爷总会坐在床前,说上一个故事给他听。
“阿又,我很快也会下来陪你了,只不过黄泉路远,幽冥水寒,一想到即将要去往这等所在,心中不免生出些惧意......”
“哎呀,真的是......天黑路远啊......还是容我先说个故事,给自己壮壮胆吧,就当是为自己送行了。”
陆之夜轻声一笑,徐徐说道:“从前,在西山村,有一户......”
......
从前,在西山村,有一户姓陆的人家,里面住着一老一小。
小的名叫陆之夜。
那老的则是他爷爷。
陆之夜从小是被他爷爷一手拉扯长大。
在他十岁的时候,老人家得了一种怪病,没钱医治,就这么活活病死在了床头。
人死了要办丧事。
在西山村,办丧事有一个流程,要一步步照着规矩来,一步都不能出错。
先是要复礼,也就是招魂。
再是哭礼,为死者沐浴,饭含,小敛。
之后设灵,大敛。
最后是停殡,下葬。
规矩繁杂,陆之夜一个十岁的孩子哪懂这些。
他只知道伏在爷爷床前,一个劲的哭,直哭到老人家的尸体都开始腐烂发臭。
因为是得了怪病死的,村子里的人都怕沾染上晦气,所以没人敢靠近这里。
住在临近的几户人家每次在路过时,都会像撒泼似的,张嘴朝着陆家门楣喝骂两句。
陆之夜怕极了。
他饿着肚子躲在爷爷尸首的床底下,瑟瑟发着抖。
后来,陆之夜实在饿得难受,从床底下爬出来,壮着胆出了家门。
他想找些吃的。
出了门,陆之夜一眼便看到了隔壁大黄狗的破碗中剩着半碗稀饭,还有地上残留着几根啃剩的鸡骨头。
他饿极了,所以不顾一切抓过那破碗就吃。
却不料,被这人家发现了。
他们很气愤,一边喝骂,一边放出了那条大黄狗。
大黄狗像是护食一般,呲着一口恶牙就扑了上来。
陆之夜吓坏了,连忙丢下破碗就跑。
就这样,一直跑,一直跑,直到跑出了村落。
他虽然年纪小,但他知道,这个村子,已经容不下他了。
所以他去了临近的一个镇子,为口吃的,成了一个街边要饭的小叫花子。
就这样,过了一月,一个偶然,他遇到了一位老画师。
这个老画师膝下无子女,见陆之夜可怜,于是便收留了他,给他热乎的饭吃,还教他作画。
陆之夜开心极了,他以为接下来的日子都会是这样度过。
只可惜,好景不长。
在他十八岁的时候,老画师死了。
也是得了怪病死的。
人死了要办丧事。
流程多,规矩杂。
这次陆之夜成年了,他懂流程,也知晓这些规矩。
但他也知道,得了怪病死的不能声张,不然会被人嫌弃,甚至于戳脊梁骨。
所以,他趁着夜里,在山坡上挖了个土坑,把老画师埋了。
老画师死了,这个家也散了。
于是陆之夜拎着个长条包袱出了远门。
他想去找一个有名的医师。
他想知道为什么他爷爷和老画师都是得了怪病死的。
他找到了那医师。
可是医师也看不出缘由。
后来,他遇到了一个算命的。
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