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地界多灾荒。
可能是因为此处地势问题,也可能是因为不受老天待见。
总之,想有个风调雨顺的好年景几乎等同于痴心妄想。
不是这里闹旱灾,便是那里发大水。
似乎已成了一种规律。
对于生于此,长于此的庄稼人而言,每年在粮食收成之前都过得提心吊胆。
即使朝廷每年都会拨出银两,购置粮食用以赈灾,但一些位于偏僻地带的村庄镇子,等到朝廷发放的赈灾粮运到,百姓们怕是早就饿死了。
因此,辛苦劳作的庄稼人还是得祈求上苍,希望老天保佑,风调雨顺,有个好收成,能安安稳稳的过完这一年。
幽河村的村民们便是这样期望的。
“施老,只是下了一天雨,幽河水面便是这般涨势......今年,怕是会发大水。”
“休要胡说,河神一向善待我幽河村民......这些年幸得河神庇佑,才能年年风调雨顺,村子里的人也才会过上这般不愁吃喝的好日子。”
老人站在岸旁,眯缝着眼,微微颔首,望向那幽深的河面,接着缓缓道:“说起来,祭拜河神的日子也快到了,通知各家各户,清扫下祠堂,准备香纸祭品......对了,今年的祭品可有着落了?”
“还未......”
正说着,不远处跑来个虎头虎脑的胖小子。
这胖小子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迈着两条小短腿,一路小跑而来,行到两人近前,大口喘着粗气说道:“里正爷,我爹......我爹让我来跟您说......呼......”
“不着急,先把这口气喘匀了。”老人微笑着面露和蔼之色,摸着胖小子的脑袋说道。
“呼——我爹让我来跟您说,有个不认识的女子晕倒在了咱们村头,头发乱糟糟的,脚好像还受了些伤。”
“辛苦咱王家小子了,跑的这般上气不接下气的。回去的时候跑慢些,和你爹说一声,就说施老马上就来。”
胖小子点了点头,随后又迈起小短腿,一溜烟的跑了。
待胖小子走后,老人眉眼深邃,徐徐说道:“幽河村地处偏僻,说起来,也有好些时日没有生人到访了。”
......
躺在床铺上的女子悠悠转醒,她缓缓坐起身来,有些迷茫地四下望去。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推开,打头走进来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后面还跟着一身形较为敦实的妇人。
这妇人手上端着一瓷碗,一股浓郁药味从中飘散而出。
“你们是?”女子望着二人,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之色,不禁开口问道。
“姑娘莫怕。”老人面露和蔼之色,“小老是这幽河村的村中里正,适才见姑娘晕倒在村口,便令人将姑娘扶起送至此间房舍暂时休憩。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那这碗药?”女子指着妇人手中的瓷碗说道。
“是这样。”
老人耐心解释道:“小老略懂些医术,方才在姑娘昏迷时为姑娘把脉,发现体内脉象有些不稳,便让她们给姑娘熬了一碗安神汤,用以安神镇惊。”
“原来是这样。”
女子神情立时放松了下来,而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忙面露歉意说道:“里正爷一番好心,小女子还误以为你是不怀好意之人,实在是万分歉意。”
说罢,挣扎着想要下地拜谢老人。
“无妨无妨。”
老人连忙上前,伸出布满褶皱的双手扶住女子,道:“姑娘脚上有伤,还是暂时少下地为好。”
话音落,那妇人端着瓷碗上前道:“女娃子,咱们施老读的书多,你啥事都听他的就行了,来,先把这热乎的药给喝了,过一会就放凉了。”
女子面露感激之色,接过药碗,嘴唇微张,强忍着药中苦味,小口小口的喝着。
老人摆了摆手,示意那妇人先行退去,而后微弓着身子站在一侧,略微打量了一番眼前女子的眉眼,开口道:“姑娘,冒昧问一句,此番......可是遇到了什么祸事?”
女子放下药碗,眼含几分忧伤神色,朝老人如实道来:“不瞒您说......小女子也是西南生人,由于前些日子雨落不停,家乡遭到了大水侵袭,庄稼淹没,屋舍倒塌......迫于无奈,小女子和爹娘便打算去城里投奔亲戚,可谁知行至半途,遇到了林中野兽,我在奔逃中一个不慎,扭伤了脚摔落山坡,和爹娘也就此走散了......”
“唉。”
老人叹了口气,微微摇头道:“先遇天灾,再遭兽祸,姑娘这般时运也当真是......”
说到此处,老人忽地话锋一转,接着道:“小老略懂些卦象之术,可否问一下姑娘的生辰八字,或许能为姑娘浅算一卦,改一改时运。”
“近来确实时运不济,好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