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逢今夜有祭祀,村中宰杀了些猪羊,出窖了些好酒,不然还真没有这般的好酒好菜来招待几位贵客。”
老人屋舍堂前,方桌上,摆放着满满一桌子酒菜。
一股从未闻过的香味从这酒菜中飘出,直窜入鼻腔,勾向腹中馋虫。
不过这桌酒菜闻着是香,但在座的三人却是半点都不敢去尝上一口。
不为别的,就因为那一碗盛着些暗红的汤汁中,汤面上漂浮着的那根断指,着实是有些过于渗人了。
“这王家妇人,做事还是这般的粗心大意,竟又将自己的指头遗落在了这上好的汤水上。”
站在一侧的老人眼角露出几分阴冷寒意,而后往前一步,弓起身子,用右手食指和拇指伸向那碗暗红色的汤水,将断指捡起,接着说道:“村里人手脚笨,让几位见笑了。小老这便去训斥那妇人几句,三位贵客还请慢用。”
说罢,便阴沉着脸,抬起步子出了门。
“这里......该不会就是那传说中的鬼域吧......”待老人走远,青年游侠难掩一脸的骇然之色,率先开口。
“阿弥陀佛。”老和尚轻念一声佛号,“如此阴诡骇人之地,想来就是佛经上所记载的幽冥鬼域了。”
“鬼域也好,冥界也罢。”
李瑾依旧神情如常,望着这桌酒菜,缓缓开口:“但凡域界,必有其既定的规则,在规则范围之内,找出那条出路即可。”
“怎么找?”
听闻此言,青年游侠眼中的骇然之色登时消去几分,他将目光直直投向李瑾,期待从其口中听到一个答案。
青年游侠虽然与李瑾以及老和尚的相处时间不长,但从这两人面对如此这般恐怖阴诡的一系列遭遇,却依然未露出过半点怯意,想来定非凡人。
再加上李瑾方才对那老鬼的出手,快到肉眼都难以辨明......这般功力,定然不是凡俗之人。
李瑾并未直接回答青年游侠的提问,而是话锋一转,说道:“在此村庄域界中,除了那些如鬼煞一般的村民,还有几点异常之处值得细细推敲一番。”
“异常之处......”青年游侠眉头微拧,垂首思索。
方才老人领着他们一路往此屋舍行来时,由于青年游侠仍未从那份骇然中走出,因此自然也并未注意到其中细节。
“李施主莫非说的是日头?”老和尚忽地开口道。
李瑾微点了点头:“这是其一。”
“日头?”青年游侠颇为不解,抬首望去。
“在此域界,天幕中并未现出日头,甚至连半朵云彩都见不到,然而天光依在,且亮如白昼。”
李瑾接着说道:“其二,便是村中家家户户地窗前都摆放着一个染有鲜艳色彩,如恶鬼一般的狰狞面具。方才那老鬼提及到祭祀一词,想来这面具应是与之有关。”
听闻到李瑾所描述的面具模样,青年游侠不自觉地拧起了眉头,过了片刻后方才开口道:“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应该是魑魅面具。
我曾经听家中长辈提起过几句,原先在西南这边,每逢天干凶年,有些村子为了求得河神庇佑,会在特定的一日举行河神祭祀,在祭祀时会让各家各户都戴上这般凶诡面具,以示虔诚。后来好像是由于有一个村子在祭祀时发生了极为阴诡的祸事,导致这河神祭也就逐渐失......”
说到此处,青年游侠瞳孔突兀一张。
莫非这个村子便是那在河神祭时,发生阴诡之祸的村庄?
“天干凶年,河神祭祀......”
李瑾眼角微眯,轻念出声。
李瑾对于这些奇门卦象之事了解不多,但过往与云望同行,倒是听他说起过不少。
天干循环,十年为一轮回。
而今年便是那所谓的大凶之年。
大凶之年遇到这般大凶之事,这或许并不是巧合......
沉吟片刻后,李瑾方才开口,继续说道:“其三,便是村中的那座祠堂。”
此间村庄,遍地鬼煞,然而最为浓烈的阴鬼之气却是来自那座祠堂之中。
李瑾这番话音刚落,门外忽地传来一阵步子声。
不多时,一穿着简朴,身形较为敦实的妇人走了进来。
一见到这妇人,青年游侠当即心下一紧,双目瞳孔骤缩。
只因这妇人的颈骨像是被扭断了一般,她的脑袋朝左侧歪斜了将近九十度,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挂在了脖子上。
“扰了几位贵客的兴头,实在是万分抱歉。”
这妇人张着双眼,眼球突出,面无表情,歪斜着头颅直勾勾地看向在座的三人,就这么开口道:“施老让我来同几位贵客说一声,若是此间的饭食不合胃口,可等到晚一些,待祭祀完后,这余下的酒肉,几位可任意享用。”
这妇人的模样阴诡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