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熠一时有些犹豫。
见情形不对,一旁的乔碧萝急道:“郎君莫要听她扯谎解释,这样的人很该浸猪笼才是!”
听到这话,成锦瑟美眸微微眯起,眼底是浓浓的嘲讽。
“妾身昨日收到一封可疑来信,感觉事出必有诈,所以今日赴约带了好些人手,就是要看看对方的目的,仅此而已。
“妾身倒是要问问,夫君和姨娘为何会在此处?”
成锦瑟语气不善,听得沈从熠心里不快,咬牙切齿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语罢甩出一张纸条。
流云将纸条递到成锦瑟手中,上头赫然是她的笔记,写着一首露骨情诗,“露华秋月坠荷塘,
骨冷魂清夜未央。情意绵绵何处诉,人间天上两茫茫。
这是以她的身份,写的一首思念情诗。
乔碧萝这时道:“这是我在梅园拾到的,这笔迹难道不是大娘子你吗?”
“是我的笔迹又如何,难道笔迹不能仿冒吗?”
“大娘子又有何证据证明这笔迹是仿冒的?”
成锦瑟素手一抖,将那纸张彻底摊开,另一只手指向那两茫茫的两字道:“因为妾身记账多用‘两’字,所以习惯简写,将其中的双人一笔带过,而这里的并没有。
“夫君若是不信,大可去翻看妾身记录的账本。”
“大娘子此言差矣,情诗和账本可不能一概而论。
“据我所知,你本月共出府八次,说是去巡铺子,可我问过掌柜的,只见过你三次,敢问大娘子,剩余五次你都所在何处?”
看来这乔姨娘的确是有备而来,就连自己出府次数都了如指掌。
她能明显感觉到沈从熠的脸色比之刚刚更黑了。
成锦瑟也不慌,而是平淡陈述着,“夫君也知道妾身我是商贾出身,陪嫁的铺子数不胜数了,平日也是需要打理的,否则今年怎么会有如此丰厚的收益?”
她故意提到了钱,沈从熠恍然想起,前些日子成锦瑟也确实同他提过,今年的嫁妆铺子生意很好。
“郎君明鉴,那些不过是她偷情的借口罢了。”
乔碧萝斜着眼睛,一脸的尖酸刻薄。
她屡次耍这些小招数,还以为能把自己扳倒坐上主母娘子的位子。
只可惜她不知道,前世的沈从熠为了功名,竟不惜将他的主母大娘子,拱手送到他人床上。
贪图成家家财,就那样隐忍了一辈子,直到成家再也没有利用价值这才将自己弃如敝履。
话换言,今日就算她成锦瑟同这男人真有私情,沈从熠也不会过分追究。
以为他就是这样一个软饭硬吃的人渣!
思及此,成锦瑟冷笑道:“乔姨娘真是会说笑,这男人若真是我的情夫,我又为何将他打成这般?这岂非自相矛盾。”
乔碧萝想了半天没想到该如何反驳,心下有些慌乱,“定然是你的眼线告诉你郎君到了,你这才使计,假意打伤你的奸夫。”
闻言,成锦瑟眉毛一簇,似在思索,随后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乔姨娘你说的确实有道理,还是出手太轻了,才会让你有这种误会。”
语罢她纤白玉手从白狐大氅中伸出来,轻轻指了指亭外那已经结了冰的湖面。
身后阿武立刻会意。
只见他几步冲到一棵成年人大腿粗细的杨树旁,低喝一声,猛地一个发力,就见那树根四周的冻土竟开始松动皲裂。
下一瞬那树根开始崩裂,他身子一扭直接将那大树连根拔起。
众人还来不及惊叹阿武天生神力,就见他扛着杨树来到湖边,一下又一下不停地砸着冰面。
不多时足有一尺厚的冰层,已经被阿武砸出一个巨大的洞。
就听扑通一声,男人还来不及惨叫已经被踢下了水。
这时成锦瑟淡淡吩咐道:“他若不说实话,就不要让他上岸。”
“是,大娘子!”
阿武就如同一个没有思想的机器,成锦瑟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丝毫不在乎他们的目光。
成锦瑟嘴角含笑欣赏着湖里男人扑腾的样子,这种感觉真是棒极了。
沈从熠看着面前仙子面庞,夜叉手段的大娘子,不知为何心里没有一丝厌恶,相反的竟被这样的她吸引。
这种感觉他知道柳芊芊身上体会过,和收月娘入房不同,这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欣赏。
他似乎有点喜欢这个正经起来有些疯狂的女人。
如果她不是个下贱的山匪之女就好了。
……
湖里男人不停求饶,他刚攀上岸就被阿武踢下去,反反复复数不清多少次。
肚子里喝了好些冰冷的湖水,身上从刺骨的痛到现在已经麻木什么都感觉不到,嘴唇也冻得发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