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之中,澹台烬正在炼化方才吸取妖丹中的力量,这时候兰安从外面走进来。
“听闻殿下吞食了妖丹,我过来看看。”走近的兰安注意到澹台烬的额上颊侧有汗,便拿出手帕贴心地为他拭去细汗,同时关心说道,“可有哪里不舒服?”
任由兰安为自己拭汗,随后澹台烬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你来得正好,有一件东西我想要送给你。”
他从旁边拿出一只精致的长方盒子打开拿出其中的发簪,发簪上装饰着一朵蓝绿色的萱草花,见状兰安忙道:“殿下这个太贵重了。”
“萱草生堂阶,我听闻世人常以此花借喻母亲,我自幼失恃,这发簪也无人可送,”澹台烬捏着那只萱草花发簪打量着,随后看向兰安,那目光带着几丝往日并不明显的柔和亲近,恍若是夜晚下静静流淌的月色,“不如,就送给你吧。”
“来,我给你戴上。”兰安由着澹台烬将发簪插进发间,视线都是愣怔的,你问她心中可曾有一瞬间为澹台烬的举动而动容?
她垂下眼去一时间心绪有些复杂,听得澹台烬的声音传入耳中,“你竭力抚养我长大,又为我筹谋计划,这些我都会记在心里,只是不知道我那位哥哥若见到我,会不会感到惊喜?”
兰安目光闪烁,默不作声地绞紧了腕边的衣袖。她借口下去看看厨房里为澹台烬准备的饭菜便离开了他的房间。
半晌后兰安再次回来,几个侍女在身后鱼贯而入,桌面上便摆满了各种菜色。
她为澹台烬斟上一杯酒递过去,“兰安此次前来带来了几个夷月族的厨子,这些都是家乡菜,不知道殿下吃不吃得惯?”
“你有心了。”澹台烬敛起衣袖接过酒杯,抿了一口。
“兰安有一件事想要知道殿下的心意。”兰安一边为澹台烬布菜,一边试探道,“这个叶夕雾虽然粗鄙不堪,但毕竟是殿下的妻子,将来回到景国之后——”
这时澹台烬忽然道,“她不算我的妻子。”
闻言兰安顿住了手,察觉到澹台烬并不想继续谈及叶夕雾,便换了个话题,“这次出来不仅带了夷月族的厨子,还带了夷月族的美人,个个能歌善舞,殿下不妨欣赏一番,就当打发时间了。”
“好。”澹台烬没什么意见。
那厢月影卫追查到了夷月族舞姬待着的梳妆房间,叶夕雾默默缩在角落里边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此时她早已换上了同夷月族舞姬一般的装扮,头发披散下来随便在发间编了几个发辫,往脑后盖上一层蓝绿色薄纱挡去稍稍潦草的发型,最后戴上同色系的面纱,她的伪装便大功告成了。
她自认为这幅样子足以暂时躲过月影卫的查探,只要不被澹台烬看到,待过了这阵风头,便趁着夜色悄悄靠近小船逃走。哪成想这一队月影卫没走,又来了一队,不过是为了另一件事。
“兰安姑姑让各位一起前去献艺。”
“来了,总算唤我们去了。”姑娘们开始呼朋唤友,又各自拿起乐器相携着走了。
眼看着四周人变少,叶夕雾也不好再继续缩着,只是手上没有乐器也太明显了点,环视屋内,一柄箜篌落在了角落里。
就它了,除了箜篌她也不会别的乐器了,但是跳舞?她看了看自己僵硬的身段,让她上台动刀还差不多。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见招拆招,叶夕雾低头跟在了一名舞姬身后走出了房间。
甲板上十几名舞姬排排队站着,叶夕雾便在其中,而上方赫然就是澹台烬,他身边还站着兰安。要完蛋了,就知道献艺除了献给澹台烬还能是谁?这还怎么装下去,叶夕雾低下脑袋暗暗叫苦。
幸亏跳舞还轮不到她,叶夕雾将箜篌拿在手中稍稍拨动丝弦,这箜篌似乎有些松了,音都没在调上,她只好开始假装弹奏,实则手指压根没碰到弦,反正周边乐器声也挺大,足以掩盖她的异样了。叶夕雾安慰自己。
幻想很美好,实际情况却是这首舞曲已经被舞姬们熟记于心,她弹与不弹似乎都避免不了被发现异样的结局,舞姬们纷纷投来异样的眼光,她只好随便弹奏了几下,以示这箜篌有问题,硬着头皮也要蒙混下去。总不能直接摆烂吧。
只是经过这一异常状况,便已足够位于最佳视野,纵览全局的澹台烬察觉到叶夕雾的存在了。她的担心没有错,以她这身装扮只要不被澹台烬发现还是能瞒过其他人的眼睛的,只是最糟糕的境况已经发生了。
本来澹台烬看着底下一群起舞的舞姬们,兴致其实并不高,便如同兰安说的,打发时间了。但是,他看到了混在舞姬当中埋下脑袋,恨不得当自己是空气的叶夕雾。
就是澹台烬自己都没发现那一瞬间自己眼神的变化,从可有可无一霎转成兴致盎然的变化,就是这么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随后才闪过念头。叶夕雾?她怎么跑出来了?
恰巧此时廿白羽赶来汇报,“殿下,属下无能,让叶夕雾跑了。”
“是吗?”澹台烬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