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绞痛再次浮现,澹台烬绷起了脸上肌肉,一口血再度喷出,黑色的血液滑下嘴角,再沿着衣襟流下,曾经精致华美的衣裳又是血污又是泥渍,无形中表明了这短短几个时辰澹台烬的几度糟糕际遇。
乍然又见他吐血,叶夕雾急道:“澹台烬,快点跟我说你身上的毒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澹台烬闭上眼不适地动了动脑袋,好不容易摆脱了那种恶心感,又听得叶夕雾着急催促的声音响起,“不要再向我隐瞒,你怎么中的毒,这毒是怎么回事?”
舒缓了会神色,回想起澹台明朗的话,他吐出一口气,看向叶夕雾道:“左眼被澹台明朗的毒针刺中,或许待会儿,我就会毒发身亡。”
被这个犟脑子气到了,叶夕雾气急,“你个混蛋,怎么不早说!”如果澹台烬身体没有那么虚弱,那一拳头下去都是轻的。
看着叶夕雾那副焦急样,澹台烬心中反而十分平静,或许是有人把他的着急分走了吧。
“早说有用吗?你是会医治还是有解药啊?”
“那也得说,你不说怎么懂我有没有办法。其他事情你憋在心里我可以不管,但涉及性命之事你必须对我毫无隐瞒才行,听懂了吗?”叶夕雾噼里啪啦把话说完,顺了口气,拿他暂时没法子,“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回。”
被说了一顿澹台烬有些发愣,随后又见到对方即刻离去,理智上他知道叶夕雾会回来,可他孤零零地被留在这儿,仿佛是那个即将被抛弃的人。
他有些虚弱地叫她,“叶夕雾,叶夕雾,去哪儿啊?!”
这叫声令人颇有些揪心,叶夕雾走出去几步顿住,眼神闪过迟疑之色,她又心软了,只得又折返回来安抚他,“不必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
得了这句话澹台烬心头稍松,看着叶夕雾再次离去他闭上眼倚靠在树干上,默默忍受着渐渐弥漫至全身的剧痛,喉间不经意泄出几丝痛苦的□□。
天色将晚之时,澹台烬一睁眼终于又见到了叶夕雾近在咫尺的身影,不知不觉对她产生了些许依赖的他下意识道:“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她的语调难得地有些轻柔。
对于澹台烬,叶夕雾还是有些心软了。当她回来一眼看到澹台烬时,只见对方侧身窝在树干上缩成一团,身上的毒应该是时时刻刻折磨着他,忍受着漫长痛苦煎熬的他眉心都留下了紧皱的痕迹,后背也湿了大半。
澹台烬真真是她见过的过得最为悲惨之人,这都过得什么日子。有时候她都会觉得,如果对方不是魔胎的话,死去对他而言会不会是种解脱?
可澹台烬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不清楚自己魔胎的身份,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承受这么多恶意,在此种煎熬下他仍旧顽强地活了下来,叶夕雾自问设身处地之下,恐怕都没有他这般强烈的求生欲望,不由对他起了一丝佩服之心的同时也有了不忍。
叶夕雾放下正在捣药的研钵,从地上袋子里拿起一颗青枣,这是她在寻找解毒草药之时顺便摘的果子。用衣袖擦了擦表皮,她将青枣递给澹台烬。
“你睡了几个时辰,伤得这么重,期间我给你简单处理了一下,喏,先吃点东西吧。”
接过那枚青枣,澹台烬神容静默,随后看着青枣面色有些松弛下来,耳边是叶夕雾的自说自话声音。
“你运气真不错,我摘了些草药回来,它们能减缓你身上的毒性继续蔓延,一会儿就给你敷上。至于彻底解毒,我再想想办法。”
“往后还真得好好将你看住了,让你出来乱跑,这下好了命都快没了。好在你遇到的是我,就算再怎么困难,我也会找到让你活下去的办法。”
“叶夕雾,其实你不必费尽心思来救我的。”
对于这话叶夕雾只是一笑了之。
而澹台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情绪将这句话说出口的,全身再次泛起疼痛,他无力地在身上抓了抓。
“你身上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伤口?”
眼前这人现在就是个掉在地上就要碎了的陶瓷娃娃,叶夕雾对他不得不一再小心谨慎,上手就要脱去他的衣服,澹台烬则是有些惊慌地制住她在自己身上乱动的手指。
“你在做什么?”
叶夕雾直视他,脸上一点儿也没有浮现出羞耻或是别的什么情绪,反正又不是没看过他的上半身,上半身而已,怎么了?
“命都快没了,你还在乎这个?再说,我们俩都成过亲了,你还有什么好害羞的?”
他轻叹了下,“叶夕雾,是你自己在船上说的。我们只是徒有夫妻之名而无夫妻之实,你自己也说往后没了我正好一身轻松,就这样,我们还算是夫妻吗?你我之间,本就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而已。”
“说得也是。你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等从这里出去,我一定会找你好好算算这笔账。但现在,我说了你还是不够了解我啊,你看我愿意跟你讲道理吗?反正现在你的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