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神齐聚商议阻止魔神开启同悲道,如有可能他们一定要杀了魔神。
魔神演练阵法时会抽出邪骨,亲自接引天地浊气,邪骨不灭,魔神不死,故而只要邪骨离体,魔神是可以被诛杀的,这也是唯一的时机。可邪骨连接魔神和同悲道,要如何才能阻止?冥夜给出了答案。
“魔宫附近可以设伏,待到阵法开启,魔神只能死守阵眼,届时我会将其逼离阵眼,让阵法停下。”
稷泽道,“那我同往,魔宫之中魔兵众多,我以宙神之力凝滞时间,用时间牢笼将魔兵分开,这样你只需对付魔神一人。”
初凰道,“我乃宇神,天地间无处不可至,我可趁魔神不备将邪骨带离魔宫,带往天柱处封印。”
“天柱乃世间至高之所在,柱中汇聚天地灵脉,确可封印邪骨。”
冥夜作出总结,他们三人将站在抵抗魔神的第一战线。又向日君道,“日君,请授九曜天罡阵。”
九曜天罡乃天授之法阵,为囚禁魔物而生,只是此阵一开,除了操纵空间的宇神初凰,不论神魔都将被困阵中,无法逃离,这便意味着冥夜稷泽也一样。
迎着其他神明的担忧目光,冥夜不以为意,只因他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便道:“魔神乃天地浊气而生,孕育他的是这世间无穷无尽的痛苦、悲伤和仇恨,只要这世间悲苦不绝,魔神便不死不灭,即便是我等身为神明,也无法与之匹敌。如今只能赌上这一线之机,到时候待稷泽与初凰离开,我会以真身拖住魔神,与他同困阵中,不死不休。”
稷泽也道,“诸位也不必管我,就算被困阵中又如何,大不了拼个身躯陨落,平常事罢了。”
“你们既然不顾生死,我们又何惜神力,必要时我等大可燃尽全部神力,待九星连珠之时引动星辰,降下天罚,助你击杀魔神。星罚之下,一切灰飞烟灭,片甲不存,魔神定亦不能免。”
其他神明自然也同是这个想法,便如稷泽所言,平常事罢了,他们不畏生死,只为世间换取一线生机便足矣。
“此一去或许再无归期,冥夜就此别过。此后三界生灵存亡,还需仰仗诸位了。”
“小冥夜,去吧,你放心,还有我们在呢。”
“稷泽有幸,能与诸君相逢一场,在这上清神域之中逍遥万载,也不枉此生了。”
“此一去不知又得几人还,或许这一遭后世间再无神明,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诸位,愿我们山水有相逢。”
冥夜话落,十二神等一众神兵枕戈待旦,只等与魔神相争的那一刻。
当桑酒看到那一封和离书之时,怎么也不肯相信她从此以后便与冥夜再无瓜葛了,她的一步步退让只是为了让冥夜少点对她的担忧而多看到她的真心啊,到如今为何会……
她疾步冲出寝殿,再也不选择躲避冥夜而是直接找对方问个明白。冥夜便在玉倾宫之内,这次他们一个不避,一个就等着,倒是终于见上了面。然而冥夜并不想见她了,他抬手便挥出一道屏障隔绝了她飞奔而来的身影。
桑酒破不开这道屏障,也看不到冥夜的面庞,气道,“叫人送来一张纸算什么,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再见我,就当面与我说明白。”
冥夜缓缓转过身,近在咫尺的桑酒的面容是他好几日未见,也似是已经许久未见了,他眼中亦是有思念不舍,终究是理智占了上风,想要触摸对方手指的手卸了力道。
他说,“桑酒,我给你十二个时辰收拾东西离开玉倾宫,离开上清神域。”
桑酒带着满腹的委屈,在天欢的误导下她自觉照着冥夜喜欢的去做,已经步步退让了,为什么还是不喜欢她,甚至要赶她走?
“你到底是发的什么疯啊,我到底是哪里惹到你了?这些日子以来我什么都不敢说,也什么都不敢做,我连多看你一会儿同你说句话都不敢,你现在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打算用一张纸就让我滚蛋吗?”
冥夜便是干脆坐实了她对自己的臆想,决绝斩断了她的念头,他闭上眼,说出的每一句话都仿佛是裹上了寒冰的刀,既断了桑酒之念,也割伤了自己。要伤人总是得先伤己。
“从一开始便是你父王逼我,并非我心悦于你,我身系四洲三界安危,你却屡屡纠缠于我,要我教你练剑修行,替你清理浊气,我已经厌倦了这些,便只能将你休弃。”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后退一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因为我搅扰了你?”
“……对。”他缓缓吐出这个字眼,攥紧了拳头。
“没想到,我已经尽量躲开你,不去惹你心烦,竟然……还是会这样。爹爹以前跟我讲过国王救白鸽的故事,爹爹告诉我说,只要有诚心,就一定会感动神明,我以为我已经够诚心,神明却始终不曾为我回头。冥夜,我会回去收拾包袱,天亮之前,离开这里。”
她亦是绝了望,但又有渺茫的希望问他,你喜欢过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