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平淡地重复了声,“你要杀我?”
“拿下。”盛王让周遭士兵上,上啊,你们这群蠢货。
士兵们碍于他的命令提着剑靠上去,澹台烬一甩手,那些人站立不动半晌自个倒下去了,盛王一阵惊疑。
“妖法,你果然会妖法。难怪澹台无极要把你幽禁宫中,自生自灭。澹台烬,当年要不是你到盛都为质,早被澹台无极弄死了吧,你就这样感念孤对你的恩情吗?”
他每说一句,澹台烬就灭掉他身边一个人,这个人真是又蠢又自大,澹台烬盯着他,满面戏谑之色。
而盛王果然不负所望还能继续,“孤真是悔不该当初对你心慈手软,将你在宫中养大,你不但不在孤面前感恩摇尾,反而在孤面前张牙舞爪。”
澹台烬对他的愚蠢自得已经颇不耐烦,“萧昳,你恐怕搞错了吧。你我之间毫无半分情义可言,我在盛王宫中,自幼如同猪狗一般苦苦求生,若要我说最应该恨谁?那恐怕就是你了。”
话罢毫不留情地打出去一掌,将盛王扇飞到宫殿前。
盛王瘫倒在地口吐鲜血,他漫步逼至盛王跟前,朝着后边动了动手指,廿白羽会意,让人将莹心带上前来。随后他一指莹心怀里抱着的骨灰坛子,“萧昳,跪下,给我母亲磕三个头,向她道歉,我留你一个全尸。”
“你休想!”
话还没落澹台烬蓦然五指弯曲收紧,盛王刚起了点身就被压迫得惨叫出声,他冷声居高临下道,“我说跪下!”
“做梦!”
盛王还想捡起掉落在一旁的剑,澹台烬又是一收手指,微微抬起下颚,面上闪过狠色,最能体会到他的怒气的便是盛王了,他似乎是胆怯了,终于连声道,“住手,住手,我跪。我道歉。”
他跪在莹心面前,对着骨灰坛子作势要磕下头去,澹台烬阖上眼面上有了一丝松懈神色,谁都没有想到盛王竟会在下一刻暴起发难,将骨灰坛子从莹心手中夺过来,一举摔破在地,里面的骨灰便就这么洒了一地。
这动静让澹台烬睁开的双眼瞬息急速放大,几乎是目眦欲裂,不敢置信。瞬眼的光景天空中就下起了雨,地上的骨灰尽皆被冲刷流失而去,徒留一地凄凉。
“澹台烬,你不得好死。”盛王指着他畅快大笑,又大声地诅咒。
“你这怪物,为什么回来了?你为什么还活着?啊——”莹心也忽然就清醒了,她惧怕他,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惊恐,持续不断的尖叫声几乎要冲破人的耳膜。
“叫孤给她的骨骸道歉,该道歉的人是你。天下皆知,你母亲为了生你而死,是你害死了她。澹台烬,你该感谢孤,是孤召来了这场雨,把这一切都冲得干干净净,什么都不给你留下!”
雨中,澹台烬没有理会他,只蹲下身去捻起了一点湿透了的骨灰,神色落魄得彻底,一种名叫悲怆绝望的情绪如山海向他倾覆而来,淹没了他。
“母亲。”他轻声道,缓缓捏紧了手指,闭上眼他压抑着什么东西,或许是在压抑着一切。
“澹台烬,你这个灾星,你不得好死!”
他真的太吵闹了,澹台烬瞥眼过去,隔空掐住了他的脖颈,盛王终于消了声,咔嚓一声,他毫不迟疑地拧断了盛王的脖子,将他的尸体甩破了宫殿门,砸进大殿里头。就让盛王去地狱里念念不忘他的宝座吧。
盛王之死终于令莹心彻底不平静了,她尖叫一声捡起盛王的那柄剑,一举刺向澹台烬,剑身上符文痕迹一闪而过。
“去死吧,你这怪物!”
廿白羽想要阻拦,但澹台烬拦住了他,任由那柄剑刺入左边胸膛,那是他的肩口的位置。在那之后莹心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似乎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成功了吧。
你答应我母亲照顾我,这一剑,算我还你。
澹台烬极少流泪,可他此时流了泪,他倔强地扬起脖颈,一只眼睛里凝聚的水雾滴下来,缓缓地渗入他的衣衫里头。
莹心,你太痛苦了。伴随着衣袖在莹心面颊上轻拂而过,她的身体颓然倒在地上,死了对你来说,是种解脱吧。
他阖上眼,眉头不安地攒动着。又只能睁开眼,面对着这一地残局。便如同此时他的心境,残落成泥。
当叶夕雾赶到的时候,雨停了,一切都已经落入了尾声。她踏过盛王宫的重重殿宇,绕过凌乱一堆的侍卫尸体,终于跟随着乌鸦找到了澹台烬一行人。
满目一地的残破,他们之中有穿着异族服侍的巫师,内侍,盔甲士兵,叶夕雾都不认识他们,但她知道,这些人都不是澹台烬带来的人。廿白羽等一众月影卫对叶夕雾的到来感到惊奇,但也不敢阻止她上前。
然后她看到了莹心的尸体和旁边碎裂的不知道是谁的骨灰坛子,再就是殿门大开,盛王身死的模样,她很冷静地将这一切都纳入眼底,最后看向了一脸失魂落魄的澹台烬。
他对她的到来丝毫不显惊讶奇怪,或许是激不起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