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杨姑娘许了什么愿望?”
据梅香方才所言,那位杨姑娘许下的愿望估计是与她的心上人长相厮守,诸如此类,但曦玄还是忍不住问上一问。
正是说到关键处,罗喉计都也似是来了兴致,聚精会神地等着梅香接下来的下文。
“后来啊······”
梅香的神情也跟着飘忽到七天前,心中有愿的杨婉儿双手合十虔诚地跪在地上,口中言语着心中愿。
“信女有一青梅竹马的心上人,我二人自幼时便定下了婚约,自萧郎家道中落后父亲便作主退了婚事,前几日又重新定下了一门婚事,可信女与萧郎两情相悦多年,我二人不愿分离,求山神大人帮帮信女,信女不求富贵荣华,只求与萧郎相伴一生。”
“来日,信女必来还愿。”
杨婉儿虔诚地连磕了三下头,又将神台擦了干净才赶在天色暗下来之前赶回去。杨婉儿走后,梅香从神像里化出人身,面露为难之色。
“你这可让我怎么帮你才好啊。”
“哎——”梅香叹了一口气,杨婉儿这事说好办也好办,说不好办也不好办。毕竟是家事,她是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帮了,她那情郎是何种品行、是好是坏还尚未可知,帮了她就有可能害了她一生;不帮,她嫁给了自己不喜欢的男人过一辈子也未必就会幸福。
她在人间修炼了上千年,各种负心薄性的戏码看了有好几十种版本了,什么没见过?
出了神庙,看了看外面落了山的太阳,天色在暗了下来,梅香有些担心她的安全,便跟了上去暗中保护她。
紧赶慢赶,杨婉儿总算是在天黑之前进了城,不放心的梅香还是看着她进了房间才准备离开。
离开时,杨婉儿的房间中却传出女子的哭声,梅香思虑了许久,还是选择化作一朵梅花飘进了她的房间。
屋内的杨婉儿趴在被褥上哭得伤心极了,断断续续地能听到她的哭腔里皆是情伤后的痛彻心扉,还有对心上人的愧疚,遗憾等等。
梅香终是不忍,当夜“山神显灵”,让他未时到鹿山神庙前等待,当然,当日见到“山神显灵”的人自然不止她一人,杨婉儿远在城郊的心上人自然也在梦中见到了山神。
翌日,二人遵照“山神”旨意到了山神庙前相会,二人在山神神像的泥胎后面取出了“山神”留下的信件,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张鹿山的地图。
两人拿到地图面面相觑了许久,都在心里思量着接下来的路,是去是留,全在他们自己。
梅花飘过,静静地看着他们二人的离去,梅香的灵力在山神庙留下的梅花香与谷中的梅花真身散发的阵阵花香融合。
“事情就是这样。”
言至此处,整件故事就算是讲完了,就是不知道,这样动人的一段爱情故事从那位杨姑娘与那位萧郎口中说出来会是怎样的精彩绝伦呢?
听完整个故事的曦玄心有感触,听梅香对那位杨姑娘的描述,他也能大致想象出她是个怎样的女子,大约是个善良、美丽又热烈的小姑娘吧?
他突然对这个杨姑娘有些好奇了,还真想见一见她······还有她的萧郎,那萧郎若真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他还真想帮一帮她。
他总是不愿看见有情人受分离之苦、相思之痛,那样锥心刺骨的感觉并不好受。
曦玄看向旁边的罗喉计都,一直在沉思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不怎么动地坐在那里,只有两个眼睛在眼眶里打转。
“尊上——尊上——”曦玄小声地打断他地思考。
罗喉计都应声回神,对上了曦玄担忧的眼神,先是宽慰了一句:“吾没事”,再是若有所思地回答:“吾就是在想那杨姑娘这么做到底值不值得。”
值不值得?
这世上哪有这么多得值不值得,不过是随心而行罢了。
在久远得记忆深处,也有一个人问过他同样的问题,他是怎么说来着?他记得那会儿他极为坚定地回答了那个问题,他说:“我做事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情不情愿!”
如今,只要那个人有需要,他也依旧愿意为他豁出性命,如果他现在再问他一遍,他的回答也会同当年一般。
含情的眸子看向思考了许久也未想通的人,他想将那句“我做事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情不情愿”说与他听,所有的话与深情到了嘴边都化成了一句不动声色的“那尊上想出答案了吗?”
罗喉计都思索了片刻,回道:“大约是不值的吧?”其实,这个问题,罗喉计都还真说不准到底值不值,毕竟他不是当事人,想要知道答案就得问一问杨姑娘了。
不值得吗?
若是爱惨了他,又怎会觉得不值呢?
酸涩感瞬间涌上心头,曦玄勾起嘴角,“尊上,我看那位杨姑娘应是一位敢爱敢恨的女子,又是当事人,或许我们能从她那儿得到意想不到的答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