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语惜不由心里一咯噔,时间线和上一世的时候对不上,为什么偏偏是这时候去世?
“翠柳,你说到底怎么回事儿?母亲之前身体不是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嘛?怎么会突然去世?”
“夫人,老夫人她……”翠柳诚惶诚恐地不敢说。
“母亲她怎么啦?你直接说,支支吾吾做什么?”陆语惜的语气隐隐带上几分怒气。
许多不顺利的事儿堆在一起,陆语惜不免有些疑神疑鬼,这一切的一切,就好像背后有一双大手,推着她走向既定的结局。
见陆语惜生气,翠柳不由心一横,视死如归地说:“夫人,老夫人是自杀。”
这不亚于一个惊雷在陆语惜耳边炸开,“而且,老夫人自杀的时候留了遗书。”偏偏翠柳又砸下来一个更大的炸弹。
陆语惜心里隐隐的猜到这封遗书是什么样的内容,才让回话的翠柳担心自己暴怒之下迁怒于她。
“母亲留下遗书可是劝慰我莫要与侯爷合离?要与侯爷共同扶持?万不可在此刻离去?”
见陆语惜已经猜到遗书的内容,翠柳索性也不再遮掩,将今早侯府发生的事儿一一带来。
“夫人,人死如灯灭,老夫人这是以死谢罪,要将以前的一切错事一笔勾销啊!”
“好一句人死如灯灭!好!好!好!”陆语惜接连说了三声好,已是一副气急的神态。
侯府还真是一群狗皮膏药,一沾上就再也甩不掉了,事到如今,老夫人还要摆自己一道,一声孝道压死人,还留遗书,她可真是会为她的儿子谋后路。
“翠柳,我们回陆府。”
陆语惜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决定打道回府。
“夫人,可是老夫人那儿怎么办?”比起主子的淡定,翠柳这个小丫鬟就慌张多了。
陆语惜冷笑一声,“她不是以死为她的好儿子谋后路吗?我想她挚爱的儿子为她守灵下葬肯定还是愿意的。”
“可是,如果夫人现在不回去肯定会落人话柄的,到时候京城中人肯定又不知道该如何编排夫人了。”
陆语惜看着面前满心眼为她着想的翠柳,心底的那些愤愤不平不由少了几分,世间好人那般多,她属实是不应该将精力浪费在侯府的那群烂人身上。
“不用了,既然母亲已经向太后求情将姜承怿从天牢放了出来,那我现在再回侯府也只会是一番鸡飞狗跳,反倒为别人徒添笑料,倒不如现在回家,反而落得几分清闲。”
翠柳看了看陆语惜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试探,“那夫人现在还想和侯爷和离吗?”
“那是自然,无论有多么困难,我都是一定要和姜承怿和离的。”
看着翠柳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陆语惜不由再次开口:“翠柳,纵然母亲此次以死相逼,说我冷血也好,不在乎名声也罢,我都不想再像以前那样困于侯府这一方天地浑浑噩噩过日子了。”
“那我希望夫人能永远像未出嫁前那般顺从自己心意地活着。”
再次回到陆语惜身边的翠柳好像成长了许多,这句话之后便不再多言,只是默默地跟在陆语惜后面,是全然默认跟随的态度。
“陆语惜呢?叫她滚出来。”姜承怿暴怒的一脚踹开了他面前战战兢兢的下人。
“夫人,夫人她回家了!下人抖得如筛子般,生怕暴怒中的李承怿再给他来一脚。
“该死的贱人!算计完老子就跑,我一定要让她反省她的错误。”
姜承怿在听到陆语惜回家的消息后反而平静下来了,只是那双眸子黑沉沉的,里面尽是看不清的阴暗,仿佛掀起了一场巨大的风浪,又悄无声息的平息。
除了刚开始姜承怿的一通暴怒,后面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一般,平静地处理了老夫人的后事,然后又将自己收拾妥当,态度平和地去接陆语惜回家了。
如今,铭哥儿死了,他的母亲也因为救他而自缢身亡,侯府落败已成必然。
曾经对陆语惜那三分隐晦的爱意,如今也已成七分刻骨的恨意,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将陆语惜亲手拉下地狱。
“灵灵,你说我穿这套月白色长袍去接语惜可好?她可会欢喜?”
临出门前,姜承怿特意换了套衣服去征求灵灵的意见。像要去见心上人的少年郎,称得上一句公子世无双。
灵灵身上的那些伤口仿佛又在隐隐作痛,旁人只觉得侯爷回来变和善了,可只有她知道,面前这人自从回来之后便彻底疯了。
人前是一副世家公子的模样,人后又是一个活脱脱的恶魔,折磨人的手段一套一套,只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好看的,侯爷这般玉树临风,自然是能叫陆姐姐回心转意的。”
灵灵仔细斟酌,生怕那句话又惹这个疯子的不快。
“什么姐姐,姐姐也是你能叫的嘛?一个下贱坯子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货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