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
屋中火炭烧得温暖,云晏时还穿着那身湿透了的衣衫,温容劝了好几次,他都不肯换下,好似那衣服里揣着块金锭子一般。
无奈,温容只能将炭火往云晏时跟前送了送。
“我打听到,有人曾在外头见过朱姨娘与外男私会,朱姨娘称呼对方为‘晋哥’,还得劳云大人派些查问寻人的好手,去将这位‘晋哥’找出来。”
她先前在堂上,听到朱姨娘提起了这个名字,说沈章死了,她和晋哥就能安心了。
不难猜到定是两人的私情,唯恐被沈章发现,所以先下手为强。
只是光有作案动机还不够。
“鸢儿,这些天你就在济善堂好好养伤,把你救出来的事,沈家人还不知道,你要是到处晃悠,只怕打草惊蛇,最好也想一想,当初到底是谁把你推下水的,又是为了什么,我总觉得,你和你爹的事一定是有关联的。”
沈晗鸢捧着汤碗,认真点头,怕温容看不到,还用力“嗯”了一声。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杀人凶手就是朱姨娘?在我看来,家宴之上所有人都有杀沈章的理由。”
默默听了许久的云晏时突然开口,旋即又嗤笑道,“不会也是你算出来的吧。”
温容两眼一翻,“不愧是云大人,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小女不及大人智勇无双,只能靠这些旁门左道,只是这些年也暂未失手,反正也无路可走,不如试试,死马当活马医嘛。”
云晏时好一阵没说话,温容却能感受到,他又在打量自己。
看看看,看什么看?没看过漂亮的瞎子?
“别忘记你的承诺。”
说罢,云晏时拿起佩刀,趁着夜色正浓,跳窗而出。
一个大理寺少卿,翻墙跳窗倒是玩得利索。
还真是屈才了。
次日,温容正在院子里逗鸟,云晏时便拎着老何从房顶上翻了下来。
老何年过半百,被云晏时这么一拎一推,骨头架子都快散了,哎哟哎哟地趴在温容跟前喘气。
“你让我守着角门,把鬼鬼祟祟溜出来的人抓过来,天还没亮,我就见着老何了。”
云晏时从容坐下,端起温容还没动过的茶盏就喝了起来。
像个草莽汉。
温容心中腹诽,却还是挂着一张热切的笑脸,“有劳云大人了。”
指间的小鸟飞上高空,温容这才转过身来,朝着老何的方向道:“何管事这是偷摸着要去哪儿啊?”
这几日要筹备丧事,沈府上下都忙得不可开交。
如此要紧的关头,朱姨娘自然还要演好忠贞情深的戏码。
沈家是靠营商起家的,三代就出了沈章这么一个文生,还官拜二品,做了礼部尚书。
如今沈章没了,沈家的后台自然也就倒了。
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还留下了万贯家财,总有人会打这个的主意。
温容本想抓到沈家老大、老二,好审问一番,他们究竟为何要帮着朱姨娘。
可没想到,竟然是老何先露了马脚。
“两位贵人,小的只是听从老爷的吩咐……”
老何的儿子因沈章私下受贿一事入了大狱,后来经不住审问拷打,死在了里头,沈章出面让老何去收了尸。
如今老何孤苦无依,吓唬吓唬,什么都招了。
“你的意思是,沈大人在民间找了个探事人,帮他调查什么,承诺事后会给他一百两银子?”
“是,小的不敢欺瞒。”
“你家老爷是不是还给了他五十两银子做定金。”
老何猛地抬头瞧了一眼温容。
娘诶,她好像真的什么都能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