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意正要去追,可温容向反方向跑走,又有鸟兽散的人群挡路,他根本追不上。
身后的兰麝缩在角落里将他一把拉了回来。
徐意被她堵在夹道中,踮着脚也没法儿看到温容的身影,气得跳脚。
“你!”
“先……先保命要紧!”
兰麝眼角含泪,求着徐意不要出去,等贼匪离开了,再去找惠王求救。
眼看着外头越来越乱,徐意也只能打消追上温容的念头。
而另一头,温容虽然跑的飞快,可哪里跑得过马匹。
不过三两步,她便被追上,钢刀的刀柄击中了她的头部,只感觉脑袋嗡了一声,眼前便黑了下来。
虽然晕倒,可意识却没有完全消散。
她能感知到,自己像货物一般被扛在马匹上,那马肥硕得很,跑起来颠得她心口和胃翻来覆去的。
想彻底昏过去,又不断被颠醒,难受至极。
好一阵子后,她被捂住了口鼻,只留下嘴边小小的一道缝隙足以让她喘息,却没法大声呼救。
她被扔进了一个黑漆漆的房间里,还没等她好好吸满一口气,便又有一名女子被扔了过来,与她撞成一团,纷纷疼得龇牙咧嘴,却叫不出声来。
她又在地上喘息了许久,才缓缓蠕动着身子,碰到墙壁。
潮湿、阴暗、还有几分……空空荡荡的。
她们好像被封在一个巨大的木箱子里。
温容靠着墙壁艰难坐起来,此时,门房被打开,有人走了进来,那人步伐沉重,还伴随着浓浓的鱼腥味。
即使被堵住了口鼻,也无法遮挡住的鱼腥味。
屋子里的姑娘支吾地慌乱叫着,都挤作一团。
来人重重哼了一声,“都老实点!”
便将什么东西放下,瞬间鱼腥味更重了。
温容猜测,应该是一筐死鱼。
狭小的房间里,飞蝇满天,嗡嗡声让目不视物的她们心烦意乱又惶恐难耐。
那人搬了好几筐死鱼进来,将她们团团围住。
有姑娘不小心碰到了欲望,闷呼一声,那人便重重踹了一脚箩筐,粗声粗气道:“再发出声音便先剁了你下酒!”
顿时,一众人噤声。
房间里只剩下她们粗重的呼吸声。
用嘴巴呼吸,是非常极容易头晕目眩的,再加上难闻的腥臭味,许多身子弱一些便直接昏死过去。
下一刻,外头传来震耳欲聋的怪声。
像是铜刀在皮肉上划拉,然后重重切在骨头上,一刀没有剁碎,便反复拉扯的动静。
一阵一阵,刺耳急了。
在黑暗之中,她们只觉得那刀是刮在自己的头颅与头皮上,一下一下,毛骨悚然。
温容贴着墙壁,听得更加真切。
她立马回想起自己上辈子在录音棚里实习时,拟音师模拟声音的场景。
这个声音应该是老旧的腐木被铜刀刮出来的动静。
时间一点点流逝,在担惊受怕之中,姑娘们一批一批没能熬住而倒下。
但也是因为,房间内越来越安静,温容更容易听到外头的动静。
有人就在他们隔壁,不断的磨着刀,发出诡异的声响。
同时,外头还有零零碎碎的水声,以及空荡荡的细微回音。
水声消失,周遭更闷了些许,回音却放大了,好像进入了洞穴一般。
她大口吸气,鼻腔透过布料,嗅到了恶心的腥臭。
只是这股腥味儿里除了鱼腥,好似还有水腥与土腥味。
她约莫已经猜出来了。
怪不得衙门里的人找不到龙虎寨的所在。
谁能想到他们竟然把巢穴设在河道下。
他们不是山匪,而是水匪。
为了掩盖行径,他们真是下了不少功夫。
感叹间,屋门再次被打开,一群穿着布衣的人陆续进来,将她们如拎鸡崽子一般拎了出去。
那些昏死过去的,这群人直接按着那些姑娘用巴掌将她们扇醒。
拎着温容的人,个子不高,发间有淡淡的香料味道,像是妇人。
外头很暗,和屋子里头一样,感觉不到光亮。
知道她们被赶进新的屋子里时,才有隐隐的光洒落下来。
那是烛光。
她们被关在柴房里,温容摸到了身下木柴和干燥的稻草。
屋子里很拥挤,约莫挤进来六七个姑娘,可堆满的柴,让她们只能缩在一个角落里。
外头有男声响起,似乎是在琢磨这两日抓来的女人够不够云云的。
温容呼出一口气,闭目凝神,在脑海中唤出道具卡包。
那张“瞪谁谁怀孕”的道具卡闪着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