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思明其人,温容算是久闻大名,却从未见到过他。
只知道他是惠王的谋士,多年前就跟随惠王四处征战,通晓兵法,巧谋深算,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上次听到他的名字,还是云晏时提醒她,要小心方思明也在出巡之列。
能让顾潮生和云晏时都忌惮的人一定不简单。
得让大当家他们盯着点。
三日之期转瞬即逝。
朝会上,云晏时按照一早商议的,向温容进献河道图。
他提出由齐州的晟河开源,向南开凿、整修河道,经越州至禾州,再与沛江汇流,河道呈“弓”字状,辐射延边数十城。使得晟河与沛江能贯穿东西,汇于禾州。
同时,扩大除州到禾州的河道,加固两岸河堤,将河道流域疏通,可通大型船只。
除州与禾州虽接壤,可受北面崇州山地影响,温容他们回京时,便是走的崇州路线,翻山越岭,十分辛苦。
若能扩大沛江的支流,使得京都、崇州、除州、禾州连成一条水域路线,无论是通商还是行军都会大大受益。
如此一来,便能解决南国囤兵驻扎禾州,大韶军队翻山越岭讨伐,军需难以补给的问题。
也不再需要西域的援军从接壤的漳州入境,穿越大半个大韶前去禾州支援了。
“可北部一直伺机而动,我军驱逐南国,便会给北部制造机会,发兵偷袭。”
云晏时的河道图讲解还未完,兵部尚书便上前一步参奏。
兵部尚书曾驻扎霞州数十年,以防北部入侵。
先帝念其年迈,与京都妻子聚少离多,才将其调回。
多年来,一直忧虑北部问题。
文武百官如今仍尊称他为杨大人,可见其功绩、贡献令人折服。
对这位老前辈,云晏时同样敬畏有加,遂恭声问道:“杨将军最是了解北部与我大韶作战的问题,那么下官想请问杨将军,倘若北部发兵,会走哪条路线?”
殿前有两名太监抬着大韶万里江山图,杨将军上前指向大韶北面的海域。
“北部与我大韶并不接壤,中间隔着绵延万里的黄沙、草原与海域,他们若要进犯,唯有两条路可走。”
“其一穿过草原,由流域较小的旭海登陆茂州,茂州与京都接壤,他们攻下茂州便能支取京都,但这条路他们自身要克服的困难太多,所以乃下下策。”
粗粝的手指向左划过,“其二穿过万里黄沙,由大韶西北面的沙洲入侵,沙洲地势广阔,军队分散,加之没有河流穿行,虽与黎州接壤,却难以生存,很是荒僻,如此反倒是更顺他们的心意。”
云晏时点点头,从温容那儿讨来一支朱笔,在地图上画了三笔。
“所以,下官第二条河道便修在此处。”
他从旭海处起笔,落于霞州,又在霞州处下笔,连通接壤的沙洲与齐州。
三笔,以霞州为中心,修筑河道接通穿过齐州的晟河,再将河道绵延至沙洲,接通旭海。
如此一来,北部贫瘠的水域问题也能得到解决。
杨将军细细端详,随后大声叫好。
“好!好!好!如此甚好!西域的援军也不需要从漳州入境赶往沙洲了!他们囤兵在漳、沙州两州外部的黄沙地便好,若北部进军,他们也可以以预防北部入侵为由,在黄沙地里优先出击,同样,北部忌惮他们,便不会贸然进军。”
大韶如今兵力有限,调派人马驱逐南国,自然就没有足够的兵力来抵御北部入侵。
所以大韶仍然需要西域的支援。
原以为纵使西域援兵不用前往禾州,也得横穿漳州与沙洲,甚至是一路往东,涉足霞州和茂州。
可若是开凿了河道,将晟河引向北面地区,大韶的军队可行水路南北支援,那么就不需要西域驻兵于大韶境内。
他们守着与北部多有冲突的黄沙地便足够了。
两条河道,一条接通南北,一条整修东南,便足以解决当下的问题。
此时,已不用温容演一出化戾气为祥和了。
有杨将军带头,殿上朝臣无不赞叹云晏时年轻有为,卓尔不群,却能委以重用了。
实不相瞒,这个场面,温容午夜梦回的时候梦到过许多次。
如今看着被群臣钦佩的云晏时,她也与有荣焉。
只可惜还得硬撑着一张不分忠奸、意气用事的脸,冷淡地开口,“既然众卿家都觉得河道图可行,那便由云卿家主理,工部协理,户部、兵部监理。”
她面色不善,群臣也不敢恭贺。
反倒是坐于后首的太后发话了,“云大人既然要修整河道,便该有个合适的官衔,工部下责管水部司的袁侍郎不是流放了么,正好空缺一职。”
温容抿了抿唇,恭声道,“那便依太后的意思,擢云晏时,正四品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