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宗元正要起身训斥,被燕芷宁一把摁住了,打架嘛,她最喜欢了。
贺璟今年虽然只有十六,但是个头已经窜的很高了,而燕芷宁却勉强到他胸前,两个人站一起,多少有点贺璟欺负小女孩的嫌疑,可是燕芷宁可不是普通的小女孩。
她迅速出手,掌风直奔贺璟腹部袭去,贺璟自然没有那么容易被她打到,闪身躲开。两人一来一回的,打的不亦乐乎。
燕芷宁的身手,已然是很不错的了,可贺璟是谁?他身为武将之后,本身基础就好,天赋也高,又每日要去训练营练两个时辰,燕芷宁打不过他再合理不过了。
这会儿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贺璟是在逗燕芷宁玩,她自己自然也能感觉到。
其实每次和贺璟打架,她总能学到点新东西的,这也是她乐此不疲的喜欢上赶着找贺璟打架的原因之一。
但是她打不过,也是真的很气啊,但是她堂堂公主,绝对不能认输。她父皇说过,有时候,过程比结果更重要。输了不丢人,丢人的是没有尽全力就放弃。
贺璟显然也很了解燕芷宁,知道她是个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的性子,真要这么打下去,非得把她自己累死不可。
于是他找了个机会,假装被燕芷宁踢中,捂着胸口一脸痛苦的躺在地上,连连求饶,说他认输了。
燕芷宁收手,她自然也知道他是故意的,但是她父皇还说了,该放手时就放手,没意义的事情不需要坚持。
反正她现在也是不可能打的过贺璟的,贺璟给她台阶,她就下。
贺璟扯扯领子,觉得有些口渴,于是走到贺闵之面前,拾起倒扣的茶杯,提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仰起脖子一口喝掉。
燕芷宁和贺宗元也随后走了过来。贺璟又拾起一个杯子,倒了杯茶水递给燕芷宁。
燕芷宁接过茶水,想到贺闵之似乎一直就一个人坐在这里喝茶,不由好奇的问道:
“先生一个人坐在这儿喝茶不会觉得无趣吗?”
贺闵之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贺某眼盲,许多事情都做不好,徒惹别人嫌弃也就罢了,还令自身心浮气躁,不如静坐修身养性。”
比如下棋,他看不见对手的棋下在哪,也不知道自己该下到何处,还需要通过别人人口述的方式来辅助。既然这样,又何苦为难自己,为难别人。不如将棋盘挪进胸中,自己与自己对弈,也是一种乐趣。
“谁说的,先生的课就讲的很好啊,那句论什么德者不俗,成功者不众,我觉得说的就是先生您,您不必管世俗的眼光,眼盲也可以做很多事的。”
贺闵之在宫中给皇子公主们上课,教的就是些史学经传,没有书本,想到哪儿就讲哪儿,偶尔也会给他们教一些为人处世的大道理。
贺闵之忍俊不禁,“是论至德者不和于俗,成大功者不谋与众……看来贺某的课,公主没认真听呢。”
“咱们六公主能记得这些就不错了呢。”贺璟在一旁阴阳怪气的。
燕芷宁狠狠剜了他一眼,
说:“反正就那么个意思,意思对就行了。”
“闵之啊,都怪大哥,没保护好你,当年要是……”
贺宗元在一旁表情复杂,痛惜中又夹杂着一缕懊悔。
贺闵之安慰道:“大哥,都过去了,往事不可追,不必再提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贺闵之说这话的时候,燕芷宁似乎从他的脸上看出几分怅然若失,转而又勾起了嘴角,笑的甜蜜又苦涩。
当时的燕芷宁不懂,很多年后燕芷宁回想起来,才明白,那是因为想起了爱而不得的那个人。
这几日,燕芷宁除了在将军府吃喝玩乐,就是出门陪谢芸置办一些婚嫁所需物品,马上就要到订婚宴的日子了,需要准备的东西很多。
贺家都是男人,大老粗,不懂这些,就只剩贺老夫人和谢芸在一手操办。
此刻燕芷宁和谢芸正在逛首饰铺子,后面贺璟和凌翀大包小包的抱着一堆东西。
“我说二位姑奶奶,今日就到这儿吧,你们要不转头看看我和凌翀?”
燕芷宁回头,完全没有体谅他们,说道
“你们两个,没看到芸姐不开心嘛,肯定是买的这些东西她都不满意,你们两个,把这些东西都先拿回府,然后再过来,今天一定要买到芸姐满意为止。”
谢芸心下一惊,她表现的这么明显吗,她是不想嫁柳昕怀,可是除了那个人,嫁给谁不是嫁呢?
她笑的有些欲盖弥彰,
“公主看错了,我没有不开心,大概是这几日逛的有些累了,不如今日就先回吧。”
“唔……”
燕芷宁托着下巴想了想,然后指向街对面的酒楼说:
“芸姐,要不咱们先去酒楼坐着歇会,喝点茶,下午去云衣阁量下尺寸再回吧,这个不累,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