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璟与温仪打了几个回合下来,不分胜负。温仪曾经是阎罗卫的一员,武功自是无话可说,又在谈瑞身边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不管是打仗的经验还是杀人的经验,都比贺璟要多了去了,可是贺璟才十几岁,就能与他打个平手,这实力,决不能放任他成长起来。
想到这里,温仪出招更加凌厉,步步紧逼。
贺璟现在终于明白老贺为什么觉得他太弱,战场不是擂台,打输了丢的不是人,是命。只有不断的强大自身,才能获得更多的保命机会,所以老贺总是对他摇头,说不行,还是不行。
温仪招招直击命脉,贺璟不得不小心应付,可是突然,他左眼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一支箭矢正朝她背后射去,而她还恍若未觉。
“小心!”说时迟那时快,贺璟以自伤的方式与温仪错位,胳膊上挨了一剑,朝宴宁的方向飞去,及时打落了那支箭。
温仪似乎没有想到贺璟会撞上来,愣了半拍的功夫,人已经走远了。宴宁听到背后的声音回头,发现是贺璟,一紧张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我……我…………”
“小心些,保护好自己,没有人能救你第二次。”
贺璟语气严肃,眼神平静,像是随手救了一个小兵,他似乎没有认出来自己。宴宁这才想到自己如今的模样,怕是北燕帝和皇后以及她一众亲哥哥来了都认不出来。知道贺璟没认出来她后,她反而松了口气,低头粗着嗓子道:“我知道了,谢谢将军救命之恩!”
贺璟以前就喜欢穿黑衣,在战场上也是穿的黑甲,黑色的衣服流血看起来并不明显,所以宴宁没有发现贺璟的胳膊受伤了。
这么久以来,她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到贺璟,人还是那个人,脸还是那张脸,但就是给人的感觉不一样了。宴宁抬头看着贺璟厮杀离去的背影,越来越模糊,最后变成了一片黑暗。
“燕小六!”贺璟转过身,觉得仍有些不放心,刚刚她好像脸色不对,他回过头看了一眼,没想到燕芷宁竟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
北燕皇宫。
“陛下,你怎么还坐的住,小六已经整整三个月没有回来了,就算是散心,也不需要这么久吧!”皇后还不知道燕芷宁现在人已经在漠城军营了,她当初离开皇宫的时候留了信,说是心情不好出去散散心,皇后倒也能理解,但是时间一长她就坐不住了。
北燕帝被吵得头疼,“你放心,朕让人盯着呢!不会出事的。”
“那小六现在人在哪儿?”
北燕帝当然不会告诉皇后,怕她着急上火,敷衍道:“你知道了也没用,又不能出去找她,实在想她,你就写几封信,我让人给送过去啊………”
皇后总算被安抚了下来,其实北燕帝也没想到,燕芷宁居然会跑去军营,说不担心是假的,但是现在的情况,她不在京城反而更好些,当初推荐沈寂的事情,朝中不少人知道,或许是因为那段时间她病入膏肓,所有人以为她活不成了才没有追究,她要是继续待在京城,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柳府这些日子也是愁云惨淡,婴儿在柳夫人的怀里啼哭不止,柳昕怀却看也不看一眼,他耷拉着眼角,毫无生气的坐在角落发呆。
“哦哦乖,不哭了啊…………”
柳夫人极力的哄着怀中的婴儿,奶妈已经喂过奶了,也没有尿裤子,但他就是哭个不停,怎么哄都哄不好。
“这都叫什么事儿!”柳尚书烦闷的拍桌而起。将军府现在只剩个贺闵之了,原本就不太热闹的府邸,现在更是鬼见了都嫌冷清。贺璟出征不久,他们柳家的儿媳妇谢芸就失踪了。就那么悄无声息的,毫无征兆的,某一天出门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柳昕怀翻遍了整个京城都没有找到人。有的人说是被歹人抓了,更多的人说的是,谢芸自己跑了,但是这两个说法,柳昕怀都不能接受。
他自己就是大理寺少卿,抓过审过的犯人数不胜数,他知道有人对他怀恨在心,存心报复,可是他已经一一排查过了,根本没有结果,要说谢芸自己走了,那更是无稽之谈,她为什么要自己走掉?柳家一直待她如亲生闺女,她更是为柳家产下了一名嫡长子,孩子还那么小,她为什么要走?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谢芸就跟突然蒸发了一样。
柳昕怀在京城当然找不到人,因为谢芸人已经在西临了。
西临营帐中,谢芸绷着脸坐在桌边一言不发,下人送去的饭菜一口都没有动。凤西翎掀开帘子走了进去,谢芸完全不拿正眼看他。
“长姐,多少吃点,别拿自己的身体置气!”
谢芸的手高高抬起,在距离凤西翎的脸只有一掌之遥的时候停了下来,那张瘦削白皙的脸,她实在是下不去手,于是她将饭菜全都扫落在地,碗勺发出破碎的声音,这也算是谢芸长这么大,发过最大的脾气了。
“你不是说过不会伤害贺将军吗?不是说只是做做样子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