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荫下等候王大娘。
“沈小姐与你身后的这位公子并非是小姐与侍卫的关系吧。”端木渊倚着树看向远方的高山,语调缓慢而悠长,“端木虽未考中状元,但也因为九年的赶考看到了许多人间百态。单是侍卫的话,如何能有这样的气势。”
二人同时有些讶异地看了他一眼。
这与刚开始问人有没有心仪的男子的人判若两人。
前者滑稽不正经,后者沉稳机敏。
许是因为被识破身份,萧玦也没再待在沈祁语身后,沉默着站到沈祁语身旁,结实的臂膀紧紧地贴上了她的肩。
沈祁语抬头看他,“......”
这位祖宗今日反常得不成样子。
而事出反常必有妖,她今日还需好好防着点他。
但萧玦并不知道沈祁语心中如何感想,他只觉得心中郁结之气迟迟不散,与沈祁语并肩而立完全是下意识的做法。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但这却完完全全证实了端木渊的想法。
他笑了笑,“二位夫妻情深。”
他甚至都没有问上一句,便直接将二人的关系锤死了。
不过也是,若不是夫妻,怎会如此亲密。
沈祁语也不挣扎了,笑了笑,“端木公子当真是聪明,我与萧陵确实是夫妻,且已成亲三年。”
但真话已至此,她顺着端木渊的视线看向远方的高山,沉静面庞下谎话张口就来,“我二人自亓州而来,受陛下之命打着做生意的名头在各地寻求学识人才。”
萧玦转头看她一眼,也不知为何,嘴角竟有些微微上翘的趋势。
但端木渊没发现这个小细节,他的注意力全被沈祁语的话勾走了。
他皱着眉头蓦地看向她,“为何.....”
沈祁语接得很快,“因为普通的科举制已经无法满足大绪对人才的渴求了。”
“当今大绪国力强劲,但主要是体现在经济与政治军事上,偌大的国家,仍旧有绝大部分人连读书的资格都没有。长此以往,朝堂上真正能用的人能有多少?”沈祁语道,“陛下英明,便想出了这么个寻求人才的法子。”
这话说得实际又有内涵,将端木渊内心的防线一击即溃,瞬间就上了沈祁语的钩,“可解决如此困境的方法不应该是颁布平民百姓都可以读书的国令吗?按照如此方法寻求人才这到底是什么时候才能有成效?”
沈祁语一脸惊讶地看向他,像是在为他的建议感到不可思议。
但萧玦却没忍住冷笑出声。
这女人演技倒是进步了,能把别人骗到剖心置腹的地步。
他看了看端木渊,又看了看沈祁语,突然弯腰,在沈祁语耳边上说了一句什么。
在旁人看来便是极尽亲昵——
如果不知道萧玦说得什么混账话的话.....
“你明明会演,为何在朕面前的演技如此不堪?”
沈祁语想给他一巴掌。
但现在显然不是时候,她佯装娇羞朝着萧玦笑了笑,又对端木渊道:“端木公子的想法竟与陛下不谋而合,当真是令人惊讶.....”
这话引诱人接下去的诱惑力不亚于街头八卦,端木渊正想再次发表长篇大论,小路尽头却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呐喊。
“博承啊!久等了吧!”
三人朝着来人看过去。
两筐被秧苗塞得满满当当的篮子被一只黄色扁担抗在瘦弱的肩上,就这么看过去,仿佛下一秒那女子便会栽倒在田径上一样。
端木渊转身就过去接。
他明明是个读书人,看着瘦弱不堪,却是轻轻松松便将那两篮子秧苗扛在了肩上。
沈祁语发出赞叹眼神。
恰好盯着沈祁语的萧玦:“......”
“好看吗?”他问?
沈祁语没反应过来,“什么?”
萧玦如沐春风般笑了笑,“端木渊,好看吗?”
沈祁语大脑再次宕机两秒,“.....”
他是不是有毛病啊?
“二位官人,我这边需要帮大娘插一下秧苗,不知二位可否等我一下?”端木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秧苗有点多,可能....得多等会。”
这话虽说的是二位,但端木渊的眼神自始至终都停在沈祁语身上。
一下给萧玦看笑了。
“无妨,我也来帮忙。”他一字一句道:“众人拾柴火焰高。”
端木渊:“.......”
为何这位兄台明明嘴上说得是帮忙,眼神却是要吃了他一样....他对沈小姐也没什么非分之想啊.....
但沈祁语却有些讶于萧玦的主动。
这等对于绝大部分达官贵人来说脏手又脏脚的农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