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人,不然你根本讨不到好处。”
“我知道,大长老。”颜惜垂眸,“您每次都说,我早就知道了。”
大长老叹了口气。“小惜,”他说,“别怪我唠叨,你努力了那么多年,也才勉强被皇室他们那派接纳,我不忍心看你这几年的努力付诸东流。行稳致远,总是没错的。况且。你的出身……”
颜惜没说话,只是低头把玩着右手中指上的纯银戒指——这是她和太子宣布订婚时,皇室派人送到长老院中来的。
戒指在阳光下微微反光。颜惜盯着它好半晌,最后才低低应了一声。
***
上午十一时三十五分,追悼会堪堪结束。
颜惜乖巧地坐在长老院的席位上,眼睫低垂,双手搭在膝盖上,脊背挺得笔直,坐姿端庄又优雅。
哪怕是到了追悼会结束,都没有一丝松懈。
“喂,”远处传来一个冰冷的女声“颜惜,走了。你迟到了。”
颜惜抬头向声音的方向看去。
一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女孩正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她。她有着一头亚麻色的长卷发,身量很高,差不多有一米七五。此刻她正站在阳光下,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正在太阳映照下显得亮丽,可说出来的话却丝毫不带感情。
那就是顾家大小姐,顾闻笛,也就是顾嘉元帅的亲侄女。
周围的人听到这动静,纷纷看了过来,但却丝毫不惊讶,只是开始和身边的人窃窃私语,显然是见惯了这种情形。
颜惜无视了周遭的人向她投来的可怜又嘲讽的目光。
她缓缓站起身,抬手抚平了裙子上的褶皱,而后才慢慢向顾闻笛走去。
颜惜在她身前站定,微微屈膝,行了一个世家贵族之间相见时会行的女性问安礼。
“顾小姐,午安。”她声音柔和清润,像是十月的风,“刚才没有看到你,因而给你添了麻烦,实在抱歉。”
顾闻笛没说话,只是示意颜惜跟着她而后径直转头离开。
她人长得高,步子迈得也大,颜惜跟在她身后紧走几步,却还是跟不上她,最后只好小跑起来,这才堪堪跟上了顾闻笛的步伐。
“顾家那位小姐是在下这位花瓶太子妃的面子呢。”旁边有好事者的轻声讥讽声落到颜惜耳中,“估计是她来参加追悼会惹得顾家不高兴了。”
“那可不,”旁边的人接话道,“顾家向来和长老院关系不好,顾闻笛又和顾嘉元帅感情很深,现在长老院的人还让这么一个除了好看一无是处的花瓶来献花,顾闻笛能高兴才怪。”
他们声音很小,但颜惜这个当事人还是听到了。
她抬眼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而后慢慢低下头去,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不过抵不过这位花瓶自己脸皮厚嘛。”另一个人的声音突然加入了这场讨论,她似乎是一点都没有背后嚼人舌根的自觉,声音音量大得像是故意让她听到那样。
事实上,颜惜知道她就是故意让自己听到的。
“每天腆着脸皮跟在皇室和顾家的人后面,看人家脸色,几十年如一日,连自己是什么东西都不清楚,呵呵。”
颜惜眼皮跳了跳,抬眼向她看了一眼。
“海莲娜.巴恩斯小姐,我知道了。”颜惜轻飘飘地回答道,“谢谢您的指教。”
旁边的人却开始交头接耳了。
虽然这些年颜惜是个彻头彻尾的花瓶不假,她讨好皇室和顾家而人家对她不冷不热那也是事实,但这些是轮不到外人来指责她的。皇室可以对她不满,坚定的保皇派顾家也可以不给她面子,但这也轮不到别人在公众场合嘲讽她。
背后窃窃私语也就算了,毕竟人言啧啧,皇室和顾家管不了也不想管。
但是巴恩斯小姐这样当面嘲讽的,可就不太明智了。
毕竟,她还是皇室名义上的太子妃,也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皇室。
巴恩斯小姐这一席话,不仅嘲讽了颜惜,还在无意间嘲讽了皇室。况且,她的话若是落到了有心人耳中,那就可更有意思了。
什么?巴恩斯小姐嘲讽了皇室?那谁知道她背后的巴恩斯家族是不是对皇室有意见?
这种想法一旦传了出去,那可就不好办了。
毕竟在舆论发达的今天,一点点的细枝末节都会被无限放大,至于后果是什么,那可谁都不知道了。
颜惜轻轻抿了抿唇角,将有些化开的口红重新抿匀。
而后,朝着海莲娜.巴恩斯露出了一个完美到无懈可击的笑容。
“嗯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