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徒弟不得要领地守着剑炉，嘴硬心软的聿白真人偷偷加了一味火。
“怎么，不准你试玉，便连师父的面都不愿见了？”周望秋懒懒倚着火神木，似笑非笑。
“师父，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准话，究竟何时我也能下山历练去？”
周书棠回去洗了个澡，穿了和师父一样的青色衣衫，两个人坐在一起，生也生不出这么像的来。
周望秋老父亲一般酸溜溜地，“在落雪峰上这么久也没想着下去看看，偷跑了一趟剑冢，倒是把你给跑野了，我可要好好跟长昇峰那怪东西理论理论。”
“师父你少转移话题，分明你是心里有鬼打量着蒙我一辈子才不让我下山去。”
周书棠往火里投了一把果木枝，脸上少见地浮上些愁绪。
师父瞒她，总有师父的道理，她不问就是，可她也不能真的在落雪峰上当一辈子废物点心吧。
“你看商师兄和师姐，他们都找到了自己的道，修心修法，这才是修仙者该做的事，我也想向他们一样。”
周书棠又投了一把果木，半截被周望秋拦住。
“小祖宗，你这是炼刀还是烤肉？哪有人往剑炉里投果木的？”
周望秋翻掌输送了些灵力进去，见火苗归于青色才停下。
“我这叫大道至简，返璞归真!”
主要是煨了盆栗子，用果木烤一烤才更香。
然后周望秋探火取出了那个白瓷盆，把栗子一颗一颗剥来吃。
“为何如此执着于寻道？如果你不能在你的道上有所成？又或者你在你的道上始终难窥门径得大成，你还能泰然处之，不改初心吗？”
周望秋随手一划，禁了周书棠的言。
“莫要急着开口，想好再说。”没一会儿满剑炉都是烤栗子的香气。
“若是你将来，你有了心上人，与你所修道心相悖，你又待如何？”
周书棠挣扎的动作渐小，显然是将这话都听进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剑炉炸开噼啪一声脆响，周书棠被吓一跳才发现师父已经解了她的禁。
“师父，您老人家是不是想得太长远了，就您看我这六根不净的样子都不像是能得道的，也很难有心上人。”
周书棠往师父的方向靠了靠，“师父，我想修道心，不是想有什么大作为，只是想在漫长的修行路里，寻一份坚守。”
师父、同门、道侣，总有分别，可这一份道，却能长久陪伴。
“济世救人于我也太远了，青山相待，白云相爱，梦不到紫罗袍共黄金带①。我只是，我只是想在我那短短的寿数里活得有趣一些。”
周书棠说得坦然，却听得周望秋心口发酸。
他平复半晌才道:“你已经活得很有趣了乖徒。”
“师父——”周书棠回身，手掌已经化成了爪。
瞳孔变成了幽深的绿色，一副失智模样。
窗外月华，艳红如血。
周望秋面色一变，“血月之夜!”
在周书棠再击一爪时，灌注灵力抬掌覆在周书棠额上。
周望秋强力压制，耗费许久，周书棠才战胜本性，化回眼睛手脚，力有不逮，晕了过去。
“这要是放你下山，师父得去哪里给你收尸？”
她还不得被人烧了炖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