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酒店的路上,陈孚又变成了一个噗嗤噗嗤冒气的高压锅,随时要爆炸一般。
一身汤水眼睛生疼的宋舟这下也没时间去管他,抱着纸巾坐在一旁默默擦衣服和眼睛。
好在那碗汤饭不是刚出锅,否则她今天胸前怕是要烫起水泡。
进房间后,宋舟第一时间冲进浴室洗澡换衣,陈孚担心她弄湿伤口,坚持跟进去帮她洗。
洗完澡出来,宋舟裹着被子端坐在床上,听着陈孚打电话叫酒店服务员来把她的衣服拿去清洗。
电话挂断后,整个套间变得安静,陈孚走进来,脸色暗沉。
他五官线条清晰深刻,笑起来明亮,严肃的时候则加倍冷峻。
仔细回想今天一天的事情,宋舟觉得自己并没有哪里惹陈孚不高兴,所以他大概还是在生周沁的气。
平常带团当惯了和事佬的宋舟此时也不知该不该为周沁说话,小姑娘不是有意的,她也并不在意,只是昨晚陈孚因为被她劝去安慰周沁而大发“兽性”的一幕幕让她心有余悸,她不想自己一身骨头才重组又再被拆一遍。
就在她犹豫之际,陈孚已经在她面前坐下,伸手便去扯她紧裹的被子。
下意识一个瑟缩,宋舟越加裹紧被子,躲开了陈孚的手。
陈孚的脑门上蹭地冒出一个问号,倾身向前,两只手朝她肩上扶过去。
知道躲避不过,宋舟缩起脖子,避开他的目光,小声打着商量:“我现在真的有点不太行……”
“什么不行?”陈孚停下正要剥她被子的手,侧头问道。
女人低垂的眼睫在白皙的面颊上投下一片阴影,沐浴后的清香夹杂体温环绕着周身,透着粉红的耳廓在掉落下来的几缕发丝间若隐若现。
喉结不受控地滚了滚,陈孚按耐住体内升腾起来的一股热燥,继续去剥宋舟肩头的被子。
“陈孚,你、你就不累吗?”宋舟抢着裹紧被子,身体往后躲,一个用力过猛整个人往床头倒去,陈孚一把扯住扶她坐稳。
“你到底要说什么?”陈孚莫名动了气。
听话听音,宋舟知道不能再绕弯子,轻轻叹气,肩膀垮下去,低声直言:“我有点累,身体不舒服,能不能不做?”
空气安静了两秒,陈孚嗤地一声笑了,抬手猛地在宋舟头上揉了一把,“你满脑子都想的什么?我是想再看下你身上严不严重。”
宋舟抱着脑袋盯着陈孚看了几秒,发现好像真是自己误会了,连忙低头错开目光,顾左右而言他,“你饿不饿……”
眉眼舒展,陈孚轻轻笑了,伸手把她的被子扯开,看到她身上被汤浇到的地方一片片醒目的红,眉头立刻又拧了起来。
“没事。”宋舟重新裹上被子,轻松道:“没起水泡就不怕,也没有很疼,过阵子就好了。”
“车里有烫伤药吗?”陈孚扶她躺下,低眉问道。
“有。”
“我去拿。”
陈孚很快拿药回来,拉开被子盘腿坐在床上,一点点给她擦药,动作和神情不带丝毫□□,微皱的眉头流露出担忧和心疼。
心头像是有什么在涓涓不绝地往外涌,宋舟感觉眼眶微热,她抬手轻触陈孚的眉心,试图抚平上面的褶皱。
她轻声说:“陈孚,你别生气了。”
陈孚抬眸在她脸上扫一眼,淡淡道:“我没生你的气。”
“我知道,你在生小沁的气。”
陈孚低头不言,手上的动作轻之又轻。
“她刚才不是故意的,我也没什么事……”
“昨天晚上你不想做?”陈孚突然打断她的话,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没有。”
“说实话。”
“……想是想的,只是没想做得那么过分。”
“我知道了。”
刚好擦完药,陈孚替她把被子盖好,转身收起药膏进了浴室。
过了一会,光着上身出来,掀开被子钻进去,贴身抱住宋舟,呢喃道:“不做,陪我睡会。”
很快耳畔就传来有规律的呼吸声,宋舟伸出手指轻摹他的鼻梁,回想他这两天给自己洗澡和擦药时的温柔,心里满满的都是温暖和感动。
然而这样的情绪并没有持续多久,昨天陈孚那句“有时候我们见面的时间还没有我坐飞机的时间长。”得空就会钻进她的大脑,盘旋不去。
几个月来每次相聚都是陈孚趁她在有机场的城市停留时飞过来找她,无论从哪里飞过来,路上的时间都不会短,更何况有时候到了新疆地区内还要转机。
通常她在一个城市停留的时间不会超过两天,大多数时候只有一个晚上,有时候他们甚至都来不及一起好好吃顿饭。
宋舟曾提过让陈孚不必如此奔波,结果却只是惹得他大为光火。
或许一开始陈孚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