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柴房里,云卿晚瑟缩在墙角。
“云姨娘,喝了罢。”一小丫鬟站在云卿晚身前,捧了一只碗道。
碗中液体猩红,云卿晚知道,那是取她性命的毒药。
她嫁与长宁侯为妾,为正室夫人所不容。夫人早就变着花样为难她已久。几日前夫人设局,陷害她与侍卫有染,准备彻底除去她这个心腹大患。
云卿晚看着药碗,不禁苦笑。
夫人以为侯爷不爱正妻偏宠妾室,认为云卿晚是侯爷心尖上的人,但只有云卿晚自己知道,她不过是长宁侯谢长景手里的一个宠物,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任他揉圆搓扁。
谢长景何曾真正爱过她?
当年她在乡下被爹和后娘卖掉,随着人牙子来到京城,又被卖进长宁侯府为婢。进了侯府之后,她认真干活,也算过了一小段安稳日子。但没过多久,她就被谢长景给看上了。
侯府里人人都道云卿晚好福气,生得一副好样貌,如今又得侯爷青眼,做了侯府妾室,再生下孩子,后半生也算无忧了。
然而事实上,自打嫁给谢长景之后,云卿晚日日不得安稳。
谢长景人前温和有礼,她初见他时,亦以为他乃谦谦君子。
起初相处的那段时日,她还以为自己得遇良人,从此真的可以摆脱那种任人宰割的日子。
但是云卿晚万万没想到,没过多久谢长景就原形毕露。
这位谢侯爷身有隐疾,不能与女子圆房,日子久了便出了毛病,以折磨女子为乐。
折磨时他百般粗暴,等事情弄完,他便又恢复那副温和样貌,会给云卿晚拿衣服首饰,会温柔哄她。
但云卿晚听着他温柔的话语,心中却止不住颤抖。
和这般喜怒无常的人在一起,她怕极了。
云卿晚试图逃跑,却连侯府大门都没能出去。而且自打那次逃跑之后,谢长景把她看得极严,她从此只能在侯府后院走动。
她彻底成了谢长景豢养在笼中的一只宠物。
后来正室夫人进门,她就成了他们夫妻俩的宠物。
夜里被谢长景折磨,白天被长宁侯夫人各种找茬各种磋磨。
如今夫人给了她这碗毒药,她喝下去就此了结,或许也不错。
云卿晚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站起身来接过那碗药。
“姨娘请快些,夫人吩咐了,您不喝,就让奴婢喂您喝。”小丫鬟面无表情催促。
云卿晚看着那猩红的液体,眼泪止不住往下落。
她忍不住怨恨。
凭什么?
她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却从小受尽欺凌,如今还要背着骂名被逼自尽,这究竟是为什么?
可她反抗不了,只能被推着走,被逼着喝下毒药。
“贱人,你不会还等着侯爷来救你吧?!”
柴房的门突然被推开,长宁侯夫人苏氏趾高气扬地走进来,厌恶地看了云卿晚一眼,语气中带着嘲讽。
她眼中有得意之色:“侯爷如今嫌你脏,躲你还来不及呢!你今天死在这里,侯爷也绝不会怪罪我。”
云卿晚知这是实话。谢长景掌控欲极强,决不允许他的东西被别人染指。被别人碰了的,他再也不会要。
哪怕她说那个侍卫真的没有得手,他也不会信。
她没有活路。
而且就算她活下来,也只有无穷无尽的折磨。
云卿晚突然仰头将那碗药一饮而尽。
她的眼前开始模糊。
不久,云卿晚便失去力气跌倒在地。她失去了意识。
……
“姑娘,这支怎么样?姑娘?您不舒服吗?”
云卿晚头痛欲裂,迷蒙之间听见身旁似乎有女子的声音,又听见不远处有人叫卖糖葫芦的声音。她费力地睁开双眼,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她意识尚未清醒,脚下一个趔趄便要跌倒在地。
云卿晚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而后便发现自己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云卿晚一瞬间如坠冰窟,彻底清醒了。
她没有去看那人的脸,但却识得那人身上的香气。
是谢长景!
云卿晚不敢看他,下意识从他怀里逃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是死了吗?
这是哪里?谢长景怎么在这儿?
云卿晚心中生出一连串的疑问。
谢长景并未见云卿晚慌张神色,他知云卿晚脸皮薄,不愿意在外与他有过于亲密的举动,见她挣脱,也只当她如以往一般是因为害羞。
他温言问道:“不舒服吗?”
他又上前一步搂住云卿晚,道:“若是不舒服我们就先回府,叫他们把东西送到侯府去让你挑。这是纳妾礼上要用的东西,要仔细挑选,一定要挑一件你最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