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从她嘴里说出‘男女相合’四个字,穆晋安先是一惊再是窘迫地转过身不敢看她。
这位昭毅将军有些格外的纯情?
“这...这个不行!”
这个当然不行,安秋鹜性子虽有些肆意妄为。但还没有肆意到把自己的清白随意丢出去,“解铃还需系铃人,就要看蒲夫人手中有没有这媚毒的解药。”
这倒是个好方法。
时间紧迫说办就办,如今事情原委都清楚明白也不需要天一派人再去调查清楚。穆晋安让人去蒲府好好‘问一问’这位蒲夫人手中是否有解药,当然对付这样的后宅女子用些手段在所难免,只要不伤她性命就好。
听他连声吩咐天一办事,安秋鹜温柔地看着他的身影,这一刻仿佛天地间安静下来,身子里的那股燥热似乎都缓解了几分。
沈大夫瞧着天一进进出出,也想推门而入。
奈何那门就是推不开,他一掐大腿挤出个哭腔来,把房门拍得啪啪作响,“赫公子,你倒是说说我那乖徒儿如今是何情形,可曾醒过来,那冰桶是否有效,那毒用扎针之法是否可解。这,你倒是给句话,小老儿一把岁数可不能如此担惊受怕!”
穆晋安身上的伪装全部都卸了,沈大夫倒罢了,那个太医院使严无期是宫里当差的还是要慎重些,所以不敢让这二人进来。
穆晋安正要出声抚慰,安秋鹜抢在他前头说道:“师傅,你别担心我很好。这毒比我想象中还要霸道,靠银针怕是解不了。”
她与沈大夫很是默契,这边喊她乖徒儿她自然唤沈大夫师傅。
沈大夫一惊,忙问道:“这可如何是好,难不成真的要男女相合!”
他瞧着紧闭的房门眼睛睁的老大,不免犯嘀咕便宜了这个赫廷。
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安秋鹜虚弱地扬起两分笑意,“我和先生正在想办法,师傅你稍安勿躁。”停了片刻她又唤了声严无期,“严公子,今日多谢你出手相助。只是这毒依靠草药或是扎针之术解不了,劳你在外等了这许久,实是不敢再耽搁你等候在此。若是我们当真解了此毒下次相见必定和严公子探讨一二。”
沈大夫听她说一声先生,便觑一眼严无期,好歹屏姑娘聪慧全了他刚才扯得谎话没有露出破绽来。
话里话外都是赶他走的意思,严无期听得分明自然也不会强留。
他本意是不太放心突然出现的这位‘先生’,媚药之毒最是能让人失了心智也失了底线。这二人既然认识,这位沈大夫又在此他便算是好人做到底了。
至于这扎针之术,解毒之法,他又想起义父说的话,怕是他们会很快再见的。
他朝着厢房微微颔首,头也不回地出了沈记药铺。
听着门外脚步声远去,穆晋安才揪着紧闭双眼的天一出了厢房。
体内的热度又往上涌了几分,安秋鹜撑着桶壁把身子往下滑了些。冰块被挤压的声音十分清脆,穆晋安脸色一变让天一亲自跑一趟蒲府,自己转身进了厢房。
木桶太滑,安秋鹜身子往下一缩就有些刹不住,嘴里的惊呼还没有出口,刺骨寒凉的冰块就要没过口鼻。
“屏凡!”
有人大喝一声,那双带着薄茧指节分明的手便一把捞起她的胳膊把她带了出来。
他一手撑着她便要跨腿进入木桶,安秋鹜已经累得眼皮都抬不起,只死死按住欲要跨进桶里的那条腿,“你想都别想,我不允许你再进来!”
“屏凡,你现在撑不住的,我进来你会好受些。”
女子却倔强地看着他,“不行!我好不容易才控制住你的病症,你的身体根本受不了这样冰冷的寒气。”
她半开玩笑道:“你可不能砸了我的招牌。”
穆晋安还是不放心地要进去,只宽慰着安秋鹜放心,他能扛过去。
安秋鹜豁然撑起身子与他直视道:“赫廷,我知你为我好,但这事你得听我的!我虽是后院小小的婢女,可我也听说了西北如今的敌情,你是昭毅将军的亲随,马上要返回西北与西北军并肩作战。你身上担着的不仅仅是我,还有整个西北的百姓!”
“我救你不需要你以此为报,但是你若还想披上那身盔甲为国为民而战你就要听我的!”
女子声音微弱,可字字铿锵!
穆晋安慢慢退了出来,只两手紧紧撑着她。
过了良久,久到安秋鹜快要昏睡过去才听见耳边传来一声柔情的‘好,我听你的。’
她无声扬起唇角,在心里默念了一声穆晋安便彻底晕了过去。
——
耳边有女子的冷笑声还有男子的斥骂声,安秋鹜挣扎着睁开眼便见江白横眉冷竖对着跪伏在地的女子一顿狂骂,肉眼可见唾沫横飞。
“黑心肠的毒妇!你和蒲明那厮一样一肚子坏水,难怪成了夫妻,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蒲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