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英没见过西北军分辨不清是敌是友,但常年狩猎的直觉告诉她来者不善,警觉地握紧手中的角弓,搭箭拉弦一气呵成。
毕竟是小姑娘,哪里是江白和天一的对手。
安秋鹜的失踪本就让众人痛恨雪狼,士兵丝毫不把追风放在眼里,几人拖住它江白和天一跃过栅栏直奔怀英面门。
佩剑挑落小姑娘射过来的箭,怀英还想再搭箭时江白已经用剑刃抵在了怀英的脖子上,“想让她活命的话,就别动!”
耶里古僵硬地把手从箭筒上挪开,举着手站在原地,“我不动,你不要伤害她!”
“你会说中原话!”江白眯了眯眼,手中的剑刃往怀英的脖子又靠近了几分。
见江白控制住了小姑娘,天一配合地走上前缴了耶里古全身的武器,除了那把显眼的弯刀还有许多鞑靼人用来捕猎的小玩意。
女儿在别人手里,耶里古伟岸的身躯就像待宰的羔羊。
“这里就你们两个人?”
天一抬头打量这几间简陋的小屋,环顾四周墙上院角处都堆着一些常用的生活器具,怎么看都不像是鞑靼人聚集的地方。
耶里古无视身边的天一,只紧紧盯着满面怒气的怀英,用眼神示意她别冲动,“这里就我父女二人。”
江白低头去看小姑娘的脸,又去瞅耶里古,万万没想到这是父女俩。
这小姑娘的长相可一点都看不出是鞑靼人的后代。
为了安全起见,天一还是吩咐众人一一搜查这里的每一间屋子,见耶里古没有像之前见到的鞑靼兵那般野蛮凶残便试探地问道:“最近你有没有看见一个长相平平,衣着朴素的女子。”说着他还用手朝上比划两下,“大概这么高,身上应该有被猛兽抓过的伤痕。”
他回头看一眼被士兵们压制住还不忘朝着他们呲牙的追风,更觉得应该问一问。
耶里古倒是认真地听他描述,古怪地看他两眼正要说话,便见前面搜查小屋的士兵喜极而泣地冲了出来。
“江都尉,是...是大将军...大将军还活着!”
那屋是他救得那一男一女在养伤,听这伙人喊他大将军,耶里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在西北能被呼为大将军的除了昭毅将军穆晋安没有别人,只是有些意外,他会救了这个他族人痛恨不已的人,他还以为只是西北军中的一个小将。
“父亲,刚才那人拿剑抵着女儿,你要为女儿报仇。”怀英忿忿不平地走到耶里古身边,指着脖子上根本不存在的剑痕。
耶里古只是拍拍女儿的头,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算算日子,斋宽该来了,阿爹要等他来做一件大事。”
他眼神复杂地望向众人涌入的小屋。
怀英以为阿爹是要与大哥哥联手一起给她报仇,乖巧地点了点头。
——
江白围着穆晋安一口一个大将军,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倒好活像死了爹娘老子似的哭得撕心裂肺。
他嚎一嗓子,众人就要背过身去捂住耳朵,简直不忍直视。
穆晋安笑着让他适可而止,“本将军还活着,你这些泪留着等哪天我真的马革裹尸再流也不迟。”
不说还好,一说这话江白死活趴在自家大将军面前不肯起身,长一声大将军短一声大将军,一度让在场的众人都有些无语。
好巧不巧,安秋鹜正躺在床上养神,她好整以暇地瞧着趴在地上的江白,笑意盈盈地问道:“按礼数你是该给我行此礼,就是会不会太心急了些。”
“啊?”
众人这才看清床上还有个容貌倾城的女子,又回首看自家将军与她共处一室,都暗自低下头在心中揣测。
难不成自家大将军在成亲前要纳几房小妾吗?
天一皱着眉打量起安秋鹜,虽然没见过可总觉得不管是身量和嗓音都与屏大夫极为相似。
江白忍不住问道:“将军,这位是...”他似乎觉得说不出口,说半天忍不住用手扇两下自己的嘴巴,改口说起了别的,“你不知道,姓屏...大夫也随我们一同下山来找你,都怪我们没有看住她,一不留神就落进积雪下的沟壑里去了,那沟壑中是雪狼的老巢,等兄弟们找下去时只在头狼的尸体上找到了她的匕首,却没有看见她人。”
他从怀中拿出一把古朴的匕首,匕首被擦的锃亮。他小心翼翼瞧着穆晋安的神情,就怕他突然发火,责备他没有护好那姓屏的。
穆晋安神色如常的接过匕首,翻着面来回打量片刻才把匕首交给安秋鹜,“怎么没有听你说起这回事,我还寻思追风怎么对你如此恭敬有加,原来你杀了那群雪狼的头领。”
安秋鹜瞧不清他眼底的情绪,有些心虚地嗯了声把匕首收进暗袋。
江白茫然地看着这一切,张嘴哑着声指指床榻上的安秋鹜又指指穆晋安,转头看向围在四周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