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夏日多变的天气很糟糕,雷声不打招呼就从天边远处滚过来。
瓢泼大雨来的猝不及防,打断吕非然的思绪,拦截他的话语。
他猛然察觉,这个念头竟然这样可怕!
当年,当年就算他在,也未必会让夏恬的孩子顺利出生!
他清楚自己温润如玉,清白君子的皮囊之下是怎样的冷心冷情。
就算那个时候夏恬真的跑过来哭着跟他说孩子的事情,他也不会动容。
相反,只会觉得……麻烦。
夏恬不耐,只缓缓转身换个姿势继续睡觉。
满身的疼痛,在这电闪雷鸣的鬼天气中,格外清楚。
吕非然在沉默中帮她盖上小毯子。
动作轻轻关上窗子。
狂躁的雷雨生隔绝在病房之外。
可他心中沉沉,只觉得有一种莫名的悲凉。
老话怎么说?自作自受。
不正是现在的他吗?
他望着夏恬猫在毯子里面的小小一坨,如针扎一样的心痛说不出口。
若,他当年没有三心二意,现在的他们会不会很幸福的在一起?
其实出国读书这件事对于他来说的诱惑力也没有那么大。
如果他没有出国,大概率可能会继续读研。
然后在读本科的时候到吕家的文远集团实习,研究生的时候就可以接手大半个吕家。
这些都是附带。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他或许会大学一毕业就和夏恬结婚。
她就不用那么辛苦的一个人面对夏姨的离世。
也不用去收养别的小孩子。
她会很忐忑的告诉他,他们有孩子这件事情。
他很惊喜的直接带她回吕家,求爷爷成全他们在一起……
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如果啊。
夏恬再没了睡意。
吕非然也回到折叠床上,呆呆的看她。
他知道她没睡,陪她一起在病房里面听雨声哗哗,也很好。
唐家,灯火通明。
唐母熬着小白兔子一样的眼睛,忧心忡忡看着书房里面对峙的父子俩。
“很晚了,你们爷俩已经在这折腾两天了,能不能去睡觉,地上凉,孩子受不了。”
唐则跪在柔软的地毯上,实际也不会凉到。
唐父没说话,这回真是被这个逆子给气到了。
“我送你出国读书吧,唐家家风清正,不能有一个被人戳着脊梁骨的儿媳妇。”
唐则没说话,他刚被唐父用打马鞭子抽了三下。
身后的衬衫透着殷殷血迹,他咬牙撑住一口心气。
恬恬现在一定很难受,网上消息一大片,她被人绑架了,经历了……
唐则再不敢往下面想。
“不管她经历了什么,她现在被人伤害了,我是她男人,我要守着她!”
唐父气结,“吕家小子已经在医院陪着她了!”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你这个半路冒出来的傻小子有什么胜算?”
唐则迷茫,不懂唐父说这话的意思。
“夏恬和吕非然在洛水镇一起长大,后来吕非然出国,他们就没在一起了。”
唐父的手段也不差劲,下午八卦新闻爆出来的时候,他晚上就找人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其实也没有很费事,夏恬被安置在医院的这个消息,是吕非然自己送上门的。
“你们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注重这方面的事情,但我要告诉你,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规矩才是立家之本。”
“那姑娘是个好的,可你们之间缘分尽了。”唐父再度开口,直接断掉唐则心里最后一点点期望。
“爸,凭什么您说尽了就尽了,我还没有见到恬恬,我们之间就要正式拜见家长了,我要是遇到一点点小困难就抛弃她,我和吕非然那个狗男人有什么区别?”
唐则不服气,他现在只想早点去见恬恬。
想抱抱她说没事。
想和她在一起研究怎么折腾幕后黑手。
“这件事没的商量,你要是不出国读书,孟浩那边最近接触的所有项目我都能给给他停掉。”
唐则脸上一直都在冒冷汗,他不算皮糙肉厚,有点抗不住唐父的三下马鞭子。
他白着脸:“爸!和孟浩有什么关系?”
“孟浩最近很惦记一个结了婚的女作家?”
唐父语调平常,他向来给人的感觉就是儒雅温和,很少有这样决绝的时候,但这一次,却一反常态,格外坚定,棒打鸳鸯。
唐母叹口气,看看书桌前的丈夫,看看跪在地上的孩子,心中苦涩。
夫妻这么多年,她还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