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殡仪馆。
阴沉沉的乌云在上空,沉闷的雷声缓缓靠近,一串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
陆冬白的尸体即将要被火化。
苏幻彤抱着孩子,趴在他尸体胸膛上,嚎啕大哭,乞求他不要离开。
她自责,为什么自己当初要囚禁丈夫?他说的对,她就是自私,完全不顾他的感受。如果当初没有囚禁他的想法,他会不会就不会跳楼?
可惜,没有如果,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
也许,这时候一家四口过着甜蜜的生活。
逛街,旅游,一起逛超市,一起买菜……
俩孩子还小,不懂什么是生与死的离别,相爱的两人阴阳相隔,呆呆望着父亲的尸体。
“幻儿,彤儿,快,快叫爸爸,叫爸爸起来,不要再睡了。”
俩孩子没反应,还不会说话。
苏幻彤自己在骗自己,说再多中又有何用?人不可能死而复生。
到了火化时间,她迟迟不肯离开。
亲戚们安慰她。更多的是悲叹,孩子这么小,就没了爹。
伤心欲绝的她,怎可能听得进去亲戚们的安慰。
现在她只想要丈夫回到自己身边。
他们拉起苏幻彤,殡仪馆工作人员推着陆冬白的尸体进入火化间。
“不要,不要啊!老公!”
泪水就像一串的珍珠,怎么掉也掉不尽。
两个小时后,工作人员端着一个木制骨灰盒,上面盖着一块黑布。
下葬那天,天空灰蒙蒙,飘落毛毛细雨。
苏幻彤死活不答应把陆冬白安葬在墓园。
因为她要让他永远陪伴着自己,这是两人的约定。
不管她怎样苦苦哀求,乞求母亲能把他的骨灰盒放在自己房间。
苏母和公公陆恒志都不同意,将骨灰盒放在家里也就相当于将逝者的灵魂也带回了家中,令逝者无法超生,或是更加留恋家里不肯离开。并且,人与魂灵毕竟是各属于阴阳两界的,不适合在同一个空间出现。
苏幻彤无奈只能把丈夫安葬在苏家私人墓地。
并在墓碑前放上他最喜欢的花。
陆冬白下葬后,她每日以泪洗面。
由于过度伤心,人憔悴了不少,同时也消瘦了不少。
她把孩子交给母亲抚养,自己把自己关在房间内。
她一遍又一遍翻开相册。
相册内是她和陆冬白的合照。
包括去大理古城旅游的合照以及一些日常合照。
皆是回忆。
回想起第一次相遇,第一次接吻,第一次爱爱,第一次手牵手,以及他向她求婚。
苏幻彤抱着相册,不经意间,哭了。
泪水滴落在相册上。
她痛恨自己的所作所为,是自己害死了丈夫。也痛恨丈夫的无情,抛下孩子和身为妻子的自己。
渐渐的,两孩子学会了走路,学会了叫妈妈和爸爸……
一年后的某一天,这天是苏幻彤与陆冬白的结婚一周年纪念日。
她穿上结婚时的婚纱,带着两个孩子,在他墓前陪伴着。
三年后,两个孩子上幼儿园。
可她思念过度,精神状态显得不正常。
眼神低迷,瞳孔就如同黑洞,一眼望不见底。呆滞的表情安静的吓人。
有时还会出现幻觉,陆冬白面带微笑,陪伴在她的旁边的旁边。
经常做噩梦,梦见浑身是血的陆冬白倒在睡在她的怀里。
她跳楼轻生那一幕,成为她无法抹去的记忆。
她去医院检查,医生告诉她患有抑郁症。
医生开的药,她吃了没有起任何作用。
苏幻彤带着相册,陆冬白的遗照,手机,以及他的随身物,去了精神病院。
苏母带着带着两个孩子,前来探望女儿。
女儿直勾勾地盯着相册看,神情疯疯癫癫。苏母怀疑自己,从小对女儿的教育是不是出现了错误——
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就要不惜一切代价得到手。
即使认识到错误,也为时已晚。
五年后,苏幻彤30岁,孩子们5岁。
一年前她从精神病院出了院,然后一直待在家里,哪里也没去。
苏母劝说她,再找个男人嫁了,毕竟30岁,年龄既不大也不小。而且,两个孩子需要父亲,需要父爱。
可是,苏幻彤拒绝了。
这辈子都不会再嫁了。
她的丈夫有且仅有一个:陆冬白。
二十年后,苏幻彤50岁,孩子25岁。
50岁,知命之年。
她的头发早已变得花白,脸上的皱纹清晰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