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子同你那神神叨叨的景妃一样,我劝您也去找个太医看一看。怕也是哪一天疯了,也跑过去摘枣子死了,再怨怪到无辜之人头上,哪里受得起。不过就是车辙而已。哪里就要了娘子的命。”
许佑口中的景妃是原主传闻之中的生母。最后发了疯,自己上树上摘枣子,摔下来死了。不过这并不是重点。苏沐晴盯着许佑,一言不发。许佑说,只是个车辙。可她明明见了刺客。现下是私下里,许佑实在不必再去装作什么好人。所以,还有暗处之人。
许佑被盯得浑身不自在。硬生生抵住后退的脚步。挺起胸膛来。“看着某作甚?这里人多,你若是想动手。某也不怕。某堂堂七尺男儿…”
“行了。回去教练吧。”苏沐晴轻拍许佑的肩膀,轻靠近,许佑脑袋后退,疾首蹙额。“你太虚了,许大人。”
许佑跳开。气的红光满面,你你你…个没完,却也说不出半句话。苏沐晴头也不回的离去。
清空思绪。苏沐晴靠在后头发呆。摆在她面前两件事:一是古庙照国案。它同她天上人间的残肢案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顺藤摸瓜。也好看出背后凶手。二是车辙刺客案。车辙是许佑的缘由。可刺客并不是。她总觉得,两个案子背后,是同一人。
既如此,也好暂时把两个合在一处。先对古庙照国案出手。也是线索较多的。相对不太费力。
马车晃晃悠悠。转眼到了天上人间。苏沐晴被扶下车。如今想法简单。只想回去享受人生。今日实在是疲倦。若是还出事。她怕是会想化身某山的抢人东西的猴子。尾巴挂在房梁上,平等的给每个人一个巴掌。亦或者在地上崎岖的爬行。事实证明,回归人类质朴的发疯,对解压是一流。
苏沐晴进了门。刚撤去繁杂的装饰。换了身轻减的纱衣。婢子早就备好了问温水,加了上好的花瓣。只等着苏沐晴。
寝房的门被推开。带进来一股子冷气。来人带的,是苏沐晴素日甚爱的吃食。精致无比。摆放在苏沐晴触手可及之处。
苏沐晴看着点心。道:“这盘山药糕,给谢郎君拿过去些吧。”
婢子心领神会。端着东西去了。苏沐晴被人带着。温水的热度入骨。惬意无比。卸下一身疲惫。只余空悠悠。人间若有神仙事,定是搓泡温泉中。人类不能没有洗浴文化。
雾气氤氲。朦胧恍惚之间,似有人在问,听不清内容。不过总算是不会太差。想必也是送来些好东西。应下就好。
周围人退下不少。苏沐晴双眸微闭。迷迷糊糊。肩膀被热布盖上。婢子力道极好。散去疲乏。
“你是何人?”苏沐晴张开双眸。回身去看。却被震惊的后退连连。呛了好几口水。
“凝、凝之?”苏沐晴擦去水珠,“你为何在此处?”
“是娘子叫人带我来的。”
苏沐晴回想。直拍大腿。诚然,她发现她忘却了一件事。原主花花肠子不少,十分爱玩。十分喜得同旁人与众不同。对面首,她有自己的道理。只摆上自己最喜欢的山药糕,送给谁,就让哪一个面首过来。今日她的确没有想到那一层。只不过上次看看着谢临简多用了两块山药糕,觉得他喜欢,就让人送了过去。好心办坏事。
“凝之,今日实在是误会。你、你且先回。”
谢临简看着苏沐晴惊慌失措之模样。道:“某明白。娘子是不愿见某。某本就是尘垢粃糠,自然是如此。且今日来此,实在是枉为君子。于礼不合。纵然有所借口。其实也枉然。既如此。某亦知该如此。娘子莫要费心。”
谢临简说完去了外头。苏沐晴从身旁拿起衣衫。谢临简的话听的很不舒服。她只不过是害羞。谢临简本身就自轻自贱。今日怕是伤了他的心。苏沐晴虽然明白二人之间的不死不休。可也并不想羞辱他。罢了。又不是今日下手。苏沐晴起身。少年人。心态好些。有些朝气。才不枉一回。
苏沐晴推门。却见哭笑不得的场景。点子太多,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谢临简从怀里掏出来一白绫。悬挂在房梁之上。正在试着把脖子吊上去。一脸悲凄。凄凄惨惨戚戚。
啥好人随身带白绫?苏沐晴头痛。一把抱住谢临简悬挂的腿。“要不咱们谈谈?”
谢临简视死如归,憋着哭腔。“就这样谈吧。不麻烦娘子。”
“咱们下来。”苏沐晴逼的青筋暴起,面色通红。“下、下来谈。”
“娘子是在乎某这条贱命?”
苏沐晴头脑无法思考,脱口而出,“倒也不只是因为这个。你实在是太重。我快抱不住了。”
谢临简双手覆上白绫。脖子套进去。“那某还是死吧。不让娘子劳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