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阖官员每日卯时准时上朝,由内阁将奏章整理成册递交皇帝审阅,倘若某日无事,内阁便会告知众大臣休沐一日。
“父皇,马上便是一年一度的鉴花大会,届时将开启部落族和我国子民的通商之路,这五年来,通过鉴花大会,两族人民相处融洽,拉动都城经济,儿臣恳请父皇可以考虑延长两族的通商时间。”太子李承进言道。
他作为前皇后之子,皇家嫡长子,前皇后为开国殉身,故大阖皇帝念及前皇后之恩情,封其子为太子。而当今皇后则有一子为安王李桉,一女为春华公主李楚。
荣王辩驳道,“近日,部落族在都城猖獗,售卖一种白色粉末状药物,企图麻痹我族人的热血,能在鉴花大会允许两族通商,以是对部落一族莫大的恩赐。恳请父皇三思。”
皇帝似是抓住了重点,便问道,“这兜售药物之人可否查清?”
“未曾。”苏暮言简意赅。
皇帝知苏暮的性子便不再多问,只是嘱咐他尽快破案。见众臣无事,本欲退朝。
“皇上,臣还有事启奏。”苏暮见皇帝点头后,便继续道,“听闻昨日吏部对今年讼师考试的规则做了变动,竟不允许女子参考,实为不人道之事。前朝有女子当官,并官至尚书,我朝科考制度已对女子多加限制;且我朝遵行以律治国,大阖律例上并未明确女子不得参加考试,反而规定,男子与女子应平等相待。臣以为,倘若限制的话,恐激起民愤。”
“皇上,吏部做了一个统计,如今还在其位的女讼师从一开始的几百上千人,到如今的寥寥几十人,而且这些女讼师根本收不到案件,即使有案件,胜诉的概率也低的不像样。更甚者,有女子因讼师考试耽误嫁人生子,进而家破人亡,所以吏部才会考虑暂停女子考讼师,也是为她们的将来考虑。”礼部侍郎如是道。
“父皇,儿臣觉得苏大人说的有理,当年先皇后以一人之力护一城,后又有程夫人随军打仗,巾帼不让须眉,都是我朝女子的楷模,如今再行限制,恐会失民心。”荣王一听便知和程晚相关,便立刻附议。
“臣也觉得……”户部侍郎本欲继续附议被皇帝打断了。
“吏部既已发文,今年便如此执行吧。倘若再改,便是置朝廷颜面于不顾。不必在议,散朝吧。”
而另一边,程晚则在都城最大的东来客栈前举了个牌子,牌子上写着:归还女子的权利,请允许我们参加讼师考试。
程晚第一次安安静静地就坐在客栈前的石阶上,身前则摆着一块绢布,绢布的右边写着联名信,左边则空出来一片地方以供签名。
程晚蹲了一早上,签名的女考生寥寥无几。
“程姑娘?”来人是一位声音嘶哑,但面容俊秀的姑娘。
“你是?”
“我叫江梦,是一位女讼师。”江梦看程晚不解,继续道,“我能在上面签名吗?”
程晚欣喜道,“当然可以。”
“我看过你的庭辩,非常有魄力,且敢想敢做。”
“我还不是讼师。”
“我知道,就是前些日子你让诉方撤诉的那场庭辩,我正好在现场。后来我才知道,你并非讼师。”
程晚不好意思的笑道,“让你见笑了。”
江梦见程晚不排斥,便径自坐在她身旁继续道,“女子即使考上讼师,也接不到案件,更别提进入讼师联盟了。如今最大的讼师联盟,正气浩然讼师联盟便公然严明不收女讼师的。”
“那又如何,他们这么做是不对的。”程晚听的越发的生气。
“可是我们人微言轻,更别提反抗了。”
“人微言轻难道就不反抗了吗?这并不是做给别人看的,我们要表明自己的态度,否则别人就真的认为女子本就应嫁人生子,长居后院。”
“嗯!我支持你。”
两人再无话,江梦陪了程晚一会,便有事先行离开。
一天下来,程晚的联名信上只有七、八个名字,少的可怜。后又听说苏暮、荣王在朝堂上说情,但最终被否了,理由竟然是会丢了朝廷颜面。
程晚因此气的连夜搬回了自己家,做官的想来都是一个样。
第二日、第三日……程晚依旧在各大酒肆和客栈举着自己的小牌牌。但签名的人还是不多,又或是参考的女子真的太少了。
大阖国虽以律法治国,但获利的都是男子,这本就和制度无什关系,大概就是世人的观念腐朽罢了。
程晚颓废了……她甚至开始等死,等待一年后的死亡。
飞竹苑的花花草草,因着程晚忙于办案已经很久没有打理了,不是萎靡不振,就是叶已枯黄,桃花在一夜风雨过后落的满院子都是,还飘着淡淡的桃花味。
“昭昭!”飞竹苑的篱笆门半掩着,荣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便在门口大喊着。
程晚将自己关在房间不知道多久,听见声音,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