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季节,天气晴朗的时间不多。
这季节,顾言在院中读书,写字,时不时去族学,讲课是不再上台讲课的。
算算时间,差不多到了放榜的时间,天工也作美,到衢塘的路,不再泥泞。
到了衢塘,顾言又要去衢塘的顾氏本家去拜访。
又在本家待了一天,这才动身,前往余杭。
“念安,你可让我好等。”
顾言从码头下船,陈仲已经在码头旁的茶摊等他。
水都添了两壶。
读书人,家境好一些的,普遍以青衫为衣。
多年前,一句江州司马青衫湿,让青衫成了读书人的潮流。
“老板,再来一壶上好的绿茶!”
顾言走过来,陈仲连忙招呼着,让老板再上一壶绿茶。
“子仪兄何必如此颇费?天色已经不早,不如趁此机会,先找一个地方落脚。”
“慌什么,诺大一个余杭,还没你我住的地方?实在不行,文昌阁也不是不可以。”
两人还真就住过文昌阁。
陈仲这人,兴致决定行动。
喝完了茶,歇歇脚,顾言和陈仲离开码头,来到上次居住的客栈。
这边离码头远些,除了读书人,商人基本不来,清静的多。
“念安,这次中举后,可有什么打算?”
放下包袱,陈仲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父亲要我去白龙书院读书。”
“别呀,念安!不如跟我一起参加今年秋闱州试。”
“我不是你,子仪。这次若能通过郡试,已经是我之极限。去了州试,不过是走过场罢了。”
“要我说,你就先试试。你的策略写的很好,到了州试,就重策论而非诗词了。”
顾言坐在房间的椅子上,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
陈仲提议,倒是让人心动。
“还是算了,我之策论,也并非是真正优秀的策略,不过是引经据典,洋洋洒洒,实则华而不实。”
策论写得好,不过是别人吹捧。
读书人间的话,只能信三分,不能再多。
若有人抨击,那才算是写到了点子上。
“就试一次,也算是提前熟悉考试流程。就算不中,也可以免来年手忙脚乱。就算要去白龙书院读书,也不至于这点时间都腾不出来。”
陈仲极力劝说,顾言主意已定,任凭陈仲口干舌燥,顾言也不为所动。
放榜前后这几日,余杭人来人往,较平时又热闹了几分。
陈仲拉着顾言出门,离客栈不远,就是烟花巷柳之地。
华丽牌坊下,衣着鲜艳的美丽女子伸手摇晃着手中绣帕,娇滴滴的揽客。
顾言和陈仲两人,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任凭姑娘们如何呼唤,不为所动。
倒也不是完全不为所动,就是囊中羞涩,只能板着一张脸,对这种文人之间的雅事,装作毫不在意。
顾言是不想来的,陈仲却喜欢看个热闹。
陈仲到底是不是真的不敢,顾言不知道,顾言只知道陈仲已经娶亲,有了妻子。
烟花巷柳,从头到尾,又从尾到头。人声鼎沸,人头攒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