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个玩笑可一点儿也不好笑。”
姜复生老脸愈发难看起来。
粮食和药材，不论哪一种，对于丞相府而言都是非常重的负担。
萧璟张口就让他备好其中一样，分明就是想借机从他身上剥下一层皮！
他如果真要遂了萧璟的愿，怕是丞相府会得罪不少人。
就算不得罪旁人，也免不了一个元气大伤。
萧璟神色不变，屈指轻扣膝，阴阳道：“相爷头发未曾花白，怎么耳朵就不好使了？”
“本王向来不爱开玩笑。”
前头还是岳父呢，这会儿就成了相爷。
姜复生禁不住唇角一抽，那学川戏变脸的戏子恐怕都没萧璟变脸快。
“王爷这不是为难人么！”
“相府只是一个相府，哪儿担得起筹粮筹药的重担？”
萧璟皮笑肉不笑，只道：“本王相信相爷有这个本事。”
“何况，你现在不就拿出了相当不错的药材？”
“那已经是老臣的极限，王爷就别取笑老臣了。”
姜复生没好气地白了一眼徐盟。
让他准备拜礼，他倒好，旁的不准备，偏偏备了药材！
徐盟低头避开主子的目光，心中暗自腹诽。
璟王这个架势，分明是不管他们准备了什么，结果都是要相爷备粮食或是药材其中一样。
恐怕，从相爷让宋姨娘派人来璟王府给二小姐传话开始，这个把相爷给框进去的局就已经展开了。
他能想到的，姜复生这个为官多年的老狐狸自然也想到了，只是他还不肯承认。
“王爷要不换个条件？”
“本王就这一个条件，你若办不到，那就让阿楚在相府待高兴了再回吧。”
萧璟不容分说，径直让刑渊送客。
“等等！”姜复生来都来了，哪能目的没达成便被赶出去？
“王爷真要如此？”
“俗话说，结友不结仇，王爷这般强人所难，就不怕伤了咱们两家之间的情分？”
萧璟勾唇笑问：“本王跟相府之间有情分可言？”
先不说他姜复生不舍得嫡女嫁他一个废人，换庶女替嫁一事。
且说陇南赈灾这事儿在朝堂之上，他姜复生几度提议他是作为赈灾钦差最合适的人选，这事儿就已经把两家为数不多的情分磨没了。
诚然，他心系陇南百姓不假，但没人是乐意被逼着去的。
姜复生噎了噎，半晌没找着话来说。
不得不说，萧璟把他所有的话都堵死了。
情分？
那是什么东西，他们之间根本不存在情分二字。
若不是他们如今成了岳家和女婿，谁见了都得说他们是仇人。
换言之，萧璟所提的条件，没得商量的余地。
这简直让他进退两难！
萧璟可没时间等姜复生做出决定，开口下最后通牒——
“相爷没事就请回吧，免得阿楚会担心。”
姜复生：“……”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王爷真不能通融通融？”
萧璟一口回绝：“不能。”
他给姜复生通融，那谁给他解决粮食药材问题？
陇南灾情刻不容缓，粮食和药材必须尽快筹备完成。
他一个人没有帮手，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把粮食和药材都筹备齐全？
姜复生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谁能想到他不过是在朝堂之上举荐璟王作为赈灾钦差而已，居然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了？
“老臣能力有限，最多只能给王爷筹出五车药材，王爷看要不要吧！”
姜复生妥协了，但又没完全妥协。
五车药材，相府没伤筋动骨，也不会太得罪了谁。
萧璟勾唇冷笑，说：“相爷何必看不起自己的本事，五车药材恐怕打发叫花子都不够，起码得翻倍，那才对得起相爷之名。”
谁家打发叫花子也不可能像他这样给出五车药材！
他的相爷之名算什么，萧璟分明就是给他头上放了个千斤鼎！
“王爷别太过分了！”
姜复生气得呼吸都变重几分。
想来此刻说出那话来的人要不是一个王爷，他早就顺着自己心底的怒意，狠狠给萧璟一个大耳刮子了。
萧璟无视姜复生身上浓郁得好似要将人给裹挟进去的怒意，口出诛心之语。
“这就过分了？本王还有更过分的，相爷想不想体验体验？”
“你踏入王府的时间不短，要不要猜猜外头的人现在都是怎么议论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