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木屋里里外外都挂上了红绸,窗户上都贴上了喜字,桌子也都铺上了红布,椅子凳子也都栓上了红丝带。
青山下的小木屋一下子鲜活起来,充满了喜气。
镜瑶在林鸢的帮忙下,穿上了繁复的嫁衣,看着镜子里少女绯红的面容,林鸢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木梳划过她乌黑的长发,林鸢口中缓缓念道:“一梳,举案齐眉;二梳,夫妻和睦;三梳,永结同心。”
镜瑶听她说这些祝词,羞得脸颊都红了,再看她今日的妆容和穿着,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难怪人家都说新娘子是最漂亮的。
视线落在镜中林鸢的身上,一瞬间恍惚将她看成了阿娘在对她笑。
镜瑶轻声呢喃:“阿娘……”
若是阿娘在的话,等她成亲的时候,便是由阿娘给她梳头说祝词。
想到阿娘,镜瑶不自觉红了眼眶,抬手轻轻擦了一下眼角,又有些小女儿姿态。
林鸢猜她可能是想到了逝去的阿娘,将凤冠带在她头上,笑着跟她一起看向镜中,毫不掩饰的夸赞道:“多美啊,要是妹妹的阿娘在的话,定会为妹妹高兴的。”
镜瑶笑着将眼泪擦掉,不过是个假成亲,怎么还伤感起来了呢?
她本就生得天姿国色,穿戴上凤冠霞帔,更显得艳丽动人。
林鸢将红盖头给她盖上,扶着她出门。
她们姐弟二人不与外人交熟,故而也没有请别的人,新郎不需要应酬,为了方便入洞房的时间,便将仪式定在了黄昏。
院中放了两张椅子,一张长桌。
红色桌案上放了垒叠起来的红枣和花生。
夕阳的光芒从山头横掠过来,给木屋渡上了一层柔光,周遭的山色都隐匿了下去。
薄暮黄昏中,司寇宴一身红色喜服站在院里,他身材颀长,挺拔俊逸,清风撩动他的红色发带,俊美的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一双漂亮的丹凤眼一眨不眨的看着门口。
见林鸢牵着镜瑶出来,司寇宴眼前一亮,迎上前从林鸢手中接过镜瑶的手,随后将绣球的红绸递给她。
两人牵着红绸缓缓走到院中,镜瑶的裙摆上用金线绣着凤凰尾羽,在青草地上长长铺开。
很显然这样繁复的喜服,三日绝不可能赶制出来。
镜瑶先前还以为拜堂就穿一身红色喜服便行了,没想到司寇宴却带回来一套精致华美的凤冠霞帔。
林鸢都惊到了,看那面料做工,比富贵人家的都还要好上数倍。
也不知道司寇宴是从哪儿弄来的,大喜的日子,林鸢也没有追究到底怎么回事儿,总归是为了镜瑶,值得的。
“一拜天地。”
林鸢喊完之后,两人站在夕阳里,对着天地拜了一拜。
随后林鸢走到主位坐下,端正坐着:“二拜高堂。”
家中无父母,长姐如母,这一拜她受得。
“夫妻对拜。”
两人转身对拜,镜瑶低头看到了司寇宴的黑色长靴,上面用金丝绣着鸳鸯,跟她的白色长靴是一对的。
她忽然很好奇司寇宴穿上喜服是什么模样。
“礼成,送入洞房。”
镜瑶刚要转身,忽然被人抄腿拦腰抱了起来,她看不见,小小的惊了一下,手下意识抓住司寇宴的胳膊。
听到林鸢笑着道:“你们忙去吧,我去做饭。”
司寇宴毫不费力的抱着她进了屋,将她放在床上。
镜瑶抬手就要掀开盖头,被司寇宴拦了一下:“别动。”
镜瑶依言坐着没动,疑惑道:“仪式不是都结束了吗?”
视线里的长靴挪开,很快又回到视线。
“盖头是由新郎来掀开。”
司寇宴说着拿起喜秤轻轻挑起盖头一角,弯下腰瞧她,就跟没见过似的,看得很认真。
少女先前总是一身仙气飘飘的白衣,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
这会儿穿着凤冠霞帔,脸上涂了胭脂,清冷的容颜上染了一丝不同寻常的艳,缓缓抬眼时,眼波流转间,也有几分人间少女嫁人的娇媚。
镜瑶本来不在意的,被他这样盯着看,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反而将盖头拉下来盖住脸,转过身娇嗔道:“你看什么?”
“你说呢?”
司寇宴坐在她身侧,一把掀开盖头,让她避无可避。
镜瑶别过脸往旁边挪了一点,轻轻推他一把:“你快出去看林姐姐那里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阿姐这时候才不愿我去帮忙,她巴不得我们呆在房间别出去。”
司寇宴手往后一撑,摸到床上的红枣,递了一个给镜瑶。
“为什么?”
镜瑶接过红枣拿在手里没有吃,见司寇宴忽然笑起来,奇怪的看着他,视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