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可以借程家给母亲做依仗,可前世直到被烧死,程时安都没去别庄看过她一眼。
她从出生开始就把自己当程时安的妻,言行举止以他的喜好为标准,到了别庄熬不下去时更是盼着程家来人接她回去完婚。
现在想起来真是愚不可及,程家若真把她当媳妇,又岂会四年不闻不问!
苏晚吟指甲深深陷进肉里,她必须为自己和母亲找一个更好的依仗,她要让程时安跪着求她原谅,要让苏晟后悔今日带柳氏回来!
苏晚吟解下腰间玉佩,白玉无暇,玲珑剔透,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珍品,也是外祖留给母亲的嫁妆,母亲又传给自己。
她有些舍不得,可再好的玉也是个物件,哪有母亲重要。
从李府出来,苏晚吟已做好决定。
“如烟,先不去糕点铺子,调头去悦翔楼。”
如烟不解,“小姐去酒楼做什么?”
“找男人。”
苏晚吟一个回答,如烟险些崴了脚。
到了悦翔楼,苏晚吟让车夫在外头等,自己和如烟从酒楼后门离开。
“小姐,咱们去哪?”
“晋王府。”
如烟目瞪口呆,追上去就阻止,“不行!要是被人知道您去晋王府就完了!前几日圣上要给晋王选妃,好多适龄女儿一夜病倒大半。京城未出阁的好姑娘避他还来不及!”
“昨日您为夫人选礼物撞见他是意外,奴婢绝不能再让您和他扯上半点关系!”
苏晚吟微怔,“晋王是圣上心头宠,即便名声差了点,也不至于真没人愿意嫁他吧?”
“坊间都说他、床第间品行太差,谁家舍得好端端的女儿给他糟蹋!与其嫁他,还不如尼姑庵过一辈子,好歹平平安安。”
苏晚吟只记得晋王以出入烟花之地名声狼藉,传说伺候他的女子第二日都是血淋淋被抬出来,京中女子对他闻之色变。
那自己又多了几分胜算,不过他真的···那么残暴吗?
她故作镇定,“他就是地狱来的恶鬼我也不怕。”
还有什么能比人心更险恶。
刚到晋王府门前,苏晚吟就和晋王裴明奕碰个正着。
比如烟还紧张的是裴明奕的贴身护卫,他几乎是瞬移到裴明奕身前,下意识横剑胸前。
昨日就是这个女人咬了王爷一口!
裴明奕一身绛红色蟒袍,紫貂披表领衬得他肤色如雪,贵气逼人。一见苏晚吟,他浓密的眉毛稍稍向上扬起,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浮起一丝惊讶。
苏晚吟前世去世时早不记得和裴明奕还有这么一出矛盾,因而也想不起他的样子。此刻不由感叹,风流残暴的人适合长一张好看的脸吗?
她敛眸行礼,“安南将军府苏晚吟给晋王殿下请安。”
她盈盈一拜,裴明奕迈出门槛的那只脚突然又收回去,瞥了眼右手虎口处的牙印,戏虐道,“本王还没找你算账,你倒先上门了。”
“昨儿个没咬够?还是···本王让你回味无穷?”
苏晚吟脸颊微红,她接触的唯一外男便是程时安,说话见礼十分规矩,裴明奕一张嘴就这般无礼。
难怪正经人家的姑娘都不喜欢他,活该!
她屏息凝神,将玉佩举过头顶,“昨日是臣女无礼,还请王爷恕罪。”
裴明奕双眸微眯,昨日在首饰铺见到她的玉十分漂亮,可无论提什么条件苏晚吟都不答应,惹得他急了就伸手去拽,女子在意名节断不会与他纠缠。
他想着东西到手,把银子丢给她了事。哪知道这女人推不开自己的手,居然咬了一口!
昨日还那般凶悍,今儿这是打听到他的身份后怕了才主动上门道歉?也是,安南将军虽是风头正盛的新贵,不过在他面前算个屁。
裴明奕一想到她昨日那咬人的架势就觉得又来气又有趣,因此她现在规矩的样子反倒和别人无甚不同。
“本王今日没心情与你计较,滚吧。”
苏晚吟有些急,他不是很喜欢这玉佩吗?
“臣女愿将玉佩赠给王爷。”
“本王今日不喜欢了。”裴明奕瞥见她神色间的一抹慌张,冷冷勾唇。
“可昨日···”
“昨日是昨日,今日见着它,本王只会想到被人咬了一口,心里添堵。”他靠着门框,好整以暇看着她,“你故意找本王不痛快吧?”
苏晚吟小巧的鼻尖生了汗珠,黛眉紧簇的模样令裴明奕眸光一沉。
下一秒,苏晚吟噗通跪在台阶上,巴巴望着他,“不知王爷如何才能消气?”
好半天,裴明奕终于走过来,用冰冷的鞋尖挑起苏晚吟下巴,深沉的目光一一掠过她精致的五官。
苏晚吟觉得自己如柜台里的物件,任人观赏挑选,屈辱极了。
她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