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舒白,宋家嫡长子,裴明奕表哥。其父是先皇后一母同胞的兄长宋蓝声,如今在朝中官居内阁大学士。
当年宋家泄密一事,宋相自裁保下根基,才未牵连儿子。但没多久,宋蓝声和儿子宋舒白大吵一架,宋舒白发誓此生不入仕,从此游历四方。
宋舒白自幼聪慧,又是帝师关门弟子,因性情洒脱,不入朝堂,这些年在文坛地位极高。每次回京都会掀起一片热潮,与他清谈的各方学士随时能踏破门槛。
他和裴明奕同岁,名声却是天差地别。
女子见着裴明奕宁死不嫁,对宋舒白则是非君不嫁。
他出现在这儿,程时安下意识往岸上看了眼,调笑道,“宋兄留步。一会儿姑娘们看见,怕是都要纷纷跳河围过来了。”
宋舒白爽朗一笑,“程少傅取笑在下。你的人用了我的药膏,待会儿若真如你所言,你可得帮我挡一挡。”
程时安有些不自在,“她、她是苏将军庶出幼女,宋兄慎言。”
然而苏照意却没办法上药,两只手痛得动一下都难,何况是上药这么细致的活儿。
听见两人对话,她抽噎道,“程公子,帮帮意儿。”
苏照意半边身子就快靠到程时安了,像只无助的小猫巴巴望着他,眼里噙着让人难以忽视的泪光。
程时安觉得不合适,刚想退开些,她又伸着红肿的手抓他袖子,“好痛,会不会留疤?意儿这双手以后还能见人吗?”
“仔细养着一定能好。”程时安不忍心,边拿药膏边对宋舒白解释,“船上都是仆从,不方便。”
他用帕子沾着药膏轻轻给苏照意涂抹,两人的距离近得透不过一束光。
宋舒白看着都感觉到了该让人回避的程度,这苏照意年纪虽小,眼里的情绪却一点不简单,能让程时安擦药擦出一身汗。
他无声笑笑,“二小姐现在知道疼了,刚刚有胆子用茶壶烫你嫡姐,怎么没想到她也会疼呢?”
清风明月般的声音,却似惊雷劈在苏照意头顶,她神色一紧,僵硬道,“我不知道这位公子在说什么。”
她瑟缩着又往程时安身后躲,程时安扭头看向宋舒白,略微有些不高兴,“苏晚吟脾气大,是她用热水烫的照意。你在暗处怕是没看清。”
宋舒白挑眉,一向风轻云淡的眼里意外掠过三分不解,苏晚吟才是程时安指腹为婚的正妻,怎么他问也不问就指责苏晚吟?
都说的这么明白了,还要相信那个庶女。
真是···
实在是宋舒白身为文人雅士的素养让他忍住没爆粗口,但脸色冷了不少,指着岸上涌动的人群,“那盏鹊桥灯下,红篷青顶的轿子就是秦景的。我可有说错?”
程时安一看街上轿子那么多,要不是宋舒白说的详细还真不好找。
与此同时,他也明白宋舒白的意思了。
苏照意如同受了惊吓的兔子,急着辩解,“我没有!是长姐放盏茶的时候突然推倒茶壶,我逃避不及才被烫伤。”
“我要是存心烫她,怎么会弄得自己两手是伤。”
苏照意妆都哭花了,举着参悟忍睹的双手,神色凄楚,活像被全世界冤枉了一样。
程时安见她额头冒出薄薄一层晶莹汗珠,心里一软,但依旧给彼此留了颜面。
“天色暗,宋兄一时看错也有可能。”
宋舒白负手身后,“程少傅认定错的人是苏晚吟,自然也觉得我看错了。当时离船近的还有岸上那对男女,一问便知是谁先动的手。”
程时安见他这般坚持,犹豫着看了看苏照意。
她顿时心跳如擂鼓,“这位公子一直替长姐说话,难不成你比程公子还了解长姐?”
这话正戳程时安心口,他再看宋舒白的眼神就变了,“我的人我了解,不劳宋兄费心。”
宋舒白也不恼,清亮的眸子似乎能拆穿苏照意的伪装,“问一句而已,紧张什么。若真是我看错了,在下给姑娘赔礼道歉。”
苏照意咬唇,她还能说什么!
侍从很快问过那对男女,程时安站在船头和宋舒白不知说了什么,然后宋舒白带了个斗笠就上岸了。
程时安回来一言不发,苏照意脸色青白交替片刻,不值钱的眼泪又落下来,“对、对不起,我、我只是···”
“别说了。”
程时安声音里带着疲惫,三个字就让苏照意忐忑不安,他、要厌弃自己了吗?
“程大哥,你别生我的气。我不是有意的,我以后再也不会了。”苏照意心急如焚,竟跪在他面前小心翼翼拉他袖子。
程时安凝视着她受伤的手背,疲累道,“她为什么不解释。”
苏照意一怔,旋即意识到他现在的失落难过不是因为自己骗他,而是因为苏晚吟被误会却不解释。
“因为她根本不在乎你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