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拦着温雨,他就在外头喊,“苏小姐脉象太虚弱了,求王爷再给一颗凝香丸。”
裴明奕心口微微发紧,挥手让侍卫把人放进来。
“不就是淋了雨,有那么严重?”
温雨一怔,往日苏晚吟手指破皮他都紧张的要命,今天怎么一副局外人说风凉话的预兆?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背上的伤才好,腿也伤得不轻。寒气在身体里散不开,凶多吉少。”
温雨怎么也猜不到她跪了三日,又因为不方便亲自上药,伤势严重程度都是如烟转述的。
眼下只知伤得严重,却说不出所以然。
裴明奕自回来就没见她,怕忍不住生气,又怕看到她痛苦难过的样子心软。
“本王让人带她出京,她不去,非要跟程时安跑去行宫,淋雨也是活该。”
他说这话时自己还觉得难受。
温雨顿时想起外头传言苏晚吟替程家祸害晋王,事成之后又回到程时安身边,过两日还要被圣上亲自赐婚。
他一跺脚,“她是个弱女子,跟了你的事被揭露,没你护着当然受人欺负。谁知道程家是怎么胁迫她去行宫。”
“她不肯出京当然是担心你。你怎么还说风凉话。”
温雨无视裴明奕愈渐阴鸷的脸色,说的已经很客气了。
“到底给不给凝香丸?不给就准备后事吧。”
裴明奕 “···”
好在他虽然脸色冷得骇人,还是随温雨到了卧房,亲眼见到苏晚吟半死不活躺在那儿,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瞬间跑没了影儿。
她的身子很凉,被他抱在怀里还打冷颤。
温雨用热水化开凝香丸,如烟喂一勺吐一勺,吐一勺如烟就哭一回,裴明奕夺过药碗,冷森森赶人,“滚出去。”
他嘴对嘴喂,竟也喂不进去。
苏晚吟昏迷中一会儿如置身火海,一会儿又似坠入冰渊,眉心紧蹙,眼睫毛不安分得颤动,被他吻住时好像受惊的鸟儿,扑棱着翅膀要逃。
裴明奕愣了一下,她抗拒自己的亲近?明明她早就习惯他的吻,尤其昏迷中格外留恋,还会情不自禁抱着他的脖子。
一时间,胸腔犯起一阵一阵尖锐的疼痛。此时他还不知为何会这样。
而苏晚吟意识混乱,当滚烫沉重的吻落在唇上时,她以为是程时安。
“别动。”裴明奕怕伤着她,不敢用力,她却疯了似的推搡挣扎。
强烈的不安和害怕从她身上透出来,裴明奕烦躁的同时又忍不住心疼,嘟囔道,“让你出京你不听,落得这个狼狈样怪谁。”
热气呵在苏晚吟耳边,她猛得打了个激灵,呢喃着哀求,“别碰我。”
裴明奕掐着她的腰,觉她瘦了许多,“你是我的人,为什么不能碰。”
她嗓子里发出难受的呜咽,“程、程时安···”
裴明奕整个人僵在那儿,如惊雷劈下,体内所有血液都在沸腾,一点点烧红他的眸子。
苏晚吟跪了三日的事无人告诉他,但程时安求她原谅的那些话却一字不漏都进了他的耳朵。
他还知道若程夫人没将苏晚吟带走,晚上她就要和程时安睡一间屋子。
纵然没有发生,但只要一想就足够让他爆炸。
他狠下心捏着她下巴,不顾她疼得呻吟,将药水喂进去,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一出来撞着宋舒白,想起他和苏晚吟摘了一下午莲蓬,裴明奕的脸色更好不哪去。
宋舒白来看苏晚吟,顺便想告诉他被禁足时,苏晚吟有多担心。
结果对上这活阎王的脸,懵了一下,“我没欠你钱,你一副想杀我的表情是为什么?”
裴明奕恨不得揪着对方的领子警告他离苏晚吟远点儿,可话到嘴边想起苏晚吟喊程时安的名字,心头如塌方似的一大片落空。
“你来干什么?”
宋舒白不懂他强烈压制的不快是什么,如实道,“看看苏小姐醒了没有。”
裴明奕咬着后槽牙,森然一笑,“这么担心她何必送到雪园来,留在别庄带她摘莲蓬,她可能好的更快。”
这滔天的醋意和死亡般的阴阳怪气令宋舒白哭笑不得,“你吃醋了?”
裴明奕身子一僵,“一个玩物罢了,只是本王还没腻,不喜欢别人染指。”
“玩物?”宋舒白收起玩笑之色,露出少见的不忿。
想到程时安如何对苏晚吟,苏晚吟又如何将眼前这混账放在心上,却被他当玩物。
裴明奕嘴角勾着一点弧度,眼神透着轻慢不屑,心头却跟针扎似的难受,“她长得好看,逗弄起来又像只活灵活现的小兔子。只是本王竟不知道你也喜欢这种类型。”
“大庸多少女子追着你的衣角你都看不上,才回来没几天倒与她摘起了莲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