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吟惊喜不已,“舅舅!”
林淞比林湘大三岁,虚岁三十五,正值鼎盛。虽是南边首富,但常年出海做生意,身材没有发福,状态比苏晟还显精神。
林淞从发冠到鞋子,无一不是金光闪闪,光是那件靛青色外衫就是有“寸锦寸金”之称的云绫锦,衣襟袖口还都是用金线描边儿,日头下十分耀眼。
林淞横眉倒竖,指着苏晟的手上足足有三枚金戒指,分别镶嵌着指甲盖大小的宝石,生怕旁人不知道他有钱。
好在他气质独特,压得住这些东西,否则当真如行走的珠宝架子。
“苏晟!虎毒不食子,你对晚儿竟狠得下心!”
林淞恶狠狠骂了好几句,转眼见着苏晚吟,满身怒气瞬间化作心疼,“我的宝贝晚儿,舅舅来晚了,让你和你母亲受苦了。”
苏晚吟心上一暖,冲他莞尔一笑,越发让林淞心里头难过,“别怕。舅舅给你做主。”
他还当苏晚吟是小孩子,直接搂在怀里拍背,苏晚吟哭笑不得,“给舅舅添麻烦了。”
“傻孩子,咱们是一家人,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他瞪了眼脸黑如锅底的苏晟,无缝切换憎恨模式,“你和你母亲是林家无价宝,便宜这王八蛋多年,本以为他就是个蛋,没想到居然还有那么多花花肠子。”
“在外头搞女人,还带外室和孽种回府!一个暗娼馆的妓子和我妹妹同进同出,林家处世多年,还未见有人敢这般看低我们!”
“林淞!你好歹是林家家主,嘴里乱七八糟的话也说得出来?”苏晟忍了那两只鞋,实在忍不了被骂成蛋。
“你做的出来,我有什么不能说!掩耳盗铃,自欺欺人。你将我妹妹十年花在你身上的钱还回来!”
“就是喂只狗,它还知道摇尾巴,你连狗都不如!”
林淞一直有骂不完的词,而苏晟一听还钱,立刻如被捏住了七寸,一怒之下也就怒了一下。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好歹是朝廷榜上有名的商贾,也不嫌失身份。”
林淞一听,看他的眼神更不屑了,“呸,你什么身份,也配我给你脸?”
“林淞,你远来是客,别逼我下逐客令。”
“你逐客?笑话!”林淞挺直腰杆,指着苏晟背后的府邸,“这院子哪块儿不是用我林家的钱建起来的?该被逐出去的是你!”
“对,还有你带回来的那母女。”
他是一点脸也不给苏晟留,纵然管家一早就把下人撵散,但架不住林淞的嗓门大。
苏晟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恨不得拿剑劈了林淞的嘴。
苏晚吟见苏晟神色不对,这才拉住林淞胳膊,“舅舅,不必费口舌。我在外头买了宅子,今日打算带母亲一起过去,府里不适合她养身子。”
林淞下颚一抬,直勾勾盯着苏晟,“你和你母亲走,我看谁敢拦你们。”
苏晟咬牙,“林湘是苏家妇,擅自出府乃不守妇道,当心我一纸休书让你们林家颜面扫地。”
林淞冷冷一笑,“有本事你现在就写,别当缩头乌龟。”
苏晟脸色愈发阴沉,眉宇间更有狰狞之色,“她嫁给我苏晟,就该为苏府补贴银子,若没我在边关十年受苦,她如何能做官宦家主母!没有我,你林家再有钱,也是低人一等的商贾!”
“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当初你们不也是逼着我去边关送死,好让林湘有机会做官家娘子!林淞,别说的你们多清高似的。”
林淞目光浓重如雾,嘴角抽动了一下,“我妹妹这十年当真喂了狗。不,说你是狗,狗还不愿意。”
苏晟:“···”
林淞带着苏晚吟和林湘决然离开,苏晟看着一箱一箱东西搬上马车,而林湘从头到尾没看他一眼。
他捏着拳,神色冷的想杀人。
林淞的到来显然给了林湘更多勇气,她知道这一走很可能就不回来了,往后兴许要面对的比从前还更艰难。
可晚儿都不怕,她有什么理由再选择退缩。
眼看她上马车,苏晟到底没忍住,“林湘,你想好了!从前我有诸多过错,但你我多年感情尚在,若你今日执意不回头,他日一旦后悔,这苏府的大门未必还给你开着。”
他不信世上真有能狠心离开夫君的女子!
然而林湘恍若未闻,甚至提起一口气快速上了马车,好像恨不得早日与他断绝关系似的。
苏晟眼睛赤红一片,嘶吼,“有本事你们永远不要回来!”
柳氏一直悬着的心在看到马车走远后彻底放进了肚子,眼里和嘴角全是控制不住的得意,待走到苏晟身前,故作哀伤,“将军别气坏身子,夫人消了气也就回来了。”
“大小姐说的不无道理,出去住一段时间,身子多半能大好。对外···就说夫人去别庄避暑,也未尝不可。”
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