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
走廊尽处是玻璃被踹碎的一声巨响，惊动了病房门口止步不前的小姑娘，手里吊水瓶轻微晃动撞上门板，手背吊针也稍稍移位，貌似滚针了。呦呦疼的眉头轻蹙，忽然，手里吊水瓶一空，抬眼正对黑T恤下紧绷健实的胸膛。
“病好了？”头顶传来年轻男人带有余怒的问话。
虽然这怒气不是对她，但气势迫人，她还是缩了缩脖颈，颔首“嗯”了一声，又细声道：“我想去卫生间。”
戚夜大手握着吊水瓶，阴沉着脸二话没说，转身另只手臂揽住她肩膀去小诊所的卫生间。
金三角没有医院，黑诊所不少，来得人大半是为了治性病和堕胎。
他带她来，算是这诊所大半个月以来第一个治发烧感冒。
女卫生间不大，只有两个隔间，刚从卫生间出来的小护士接手了他掌心的吊水瓶，陪她进去。
出来后，戚夜一路躁郁沉默送她回病房，用缅甸语告诉护士看护好她，而昏暗的走廊尽头，刚才和他吵架的男人军靴铿锵踩地，还在原地踱步等他过去。
呦呦重新躺回病床，护士卸掉她手背的吊针，刚要离开就被她拽住手臂。她知道护士听不懂中文，急迫的用手贴在耳畔，摆出听手机的手势，恳切的双手合十，希望护士能借给自己手机。
这是这么多天以来，除了洗衣服时和普曼寨子里十四岁的小星说两句话，这位护士是她第一次可以单独相处的外人。
护士看得出眼前的白净的小姑娘不是当地人，想起刚才煞气过重的年轻男人，也不想惹是非，抬步要走。
呦呦见护士不理会自己，急得剪水眸色泛起荧光，指向戚夜刚才离开的方向，再比起数钱的手势，最后指了指自己，双手合十求护士能明白。
她是他花钱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不是这里的人，希望护士能借手机给她打个电话回家。
她怕护士看不懂，反复做了很多遍这几个动作。终于护士了然点头，手已经揣进兜里却露出犹疑的目光。
但，太多了，这样的交易随处可见。
金三角的东南亚小伙子买一个老婆回家的事已经屡见不鲜。
求求你，她已经毫无办法，双手合十向护士弯腰恳求着。
病房门口，传来一声男人的轻嗤，粗声轻笑： “宝贝儿，病好了，有力气求别人还不如跟我想想生孩子的事儿。”高大男人俊容硬朗，健硕雄壮的身躯倚着门框，墨眸轻眯，暴戾粗犷的煞气迫人于无形。
他话语一出，呦呦冷汗涔涔定在原地，屏息垂头，心脏乱掉频率的慌跳，两只纤手紧张的攥着裙摆。一边的护士虽听不懂中文，但也听得出这男人的戏谑语气中掺杂的狠戾，急匆匆逃离病房，不敢再掺和他们的私事。
横走在金三角的男人都是手上沾血的残暴角色。
不是不善良，而是和性命相比，谁也不会想惹这个麻烦。
病房门板紧闭，戚夜高大身形极具压迫，目光似暗夜利剑，锋锐凌厉，长腿步步迈向站在病床旁手足无措的娇柔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