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实上，方多病的拒绝来得还是晚了些。
又或者说，这老鸨早就安排好了。
她的话音刚落，房门便被推开，走进来了几位男小倌儿。
样貌身段都很不错，刚一进来几个人就围上了方多病。
其中一位甚至想要拉住方多病的手，但被他避开了。
“我不需要，还请几位不必如此。”方多病后撤了一下，面上露出慌乱。
那小倌儿一愣，噘着嘴就道：“这位公子……”
方多病抬手打断他的话，转头看向老鸨：“我并没有要点……小倌儿的意思，这案子我会好好查的，也不需各位如此。”
那老鸨见他脸色不好，缩着脖子不敢再说什么。
等方多病离去后，她才轻轻说出句话。
“明明我看人应该不会出错的啊……”
几个小倌儿面面相觑。
身为青楼的小倌儿，他们本就比其他姑娘少点活计。
今天妈妈说好不容易来了位公子，要他们齐齐上阵。
一进门，瞧见这位公子生得又如此郎艳独绝，一双又大又亮的明眸落在谁身上都叫人心动。
他们更是高兴了。
既都是接客，客人这般好看自是更好。
只是这位公子完全不给机会……
方多病快步走出袖月楼，脸上的热气才堪堪散去。
虽然他活了两世，但到底还是个十八岁的少年郎，进这烟花之地从来都只是为了查案。
没想到那老鸨会直接叫小倌儿上来，这让方多病猝不及防。
他长吁了口气，思绪回到案子上来。
按照方才老鸨所说，竹袖的卖身契是被一位男子所买走的，那最后又到了青袖手里，只能说明这人是青袖所派。
袖月楼的姑娘，不能光明正大买身契，不得不找别人来做戏。
这倒也说得过去。
方多病仍然站在袖月楼不远处，身边人来人往。
他感受到了一股视线。
方多病微不可察地眯了眯眼。
转身离去。
直到方多病的身影逐渐远去，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后，站在窗边的竹袖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她着急地将自己握在手里的鸽子放飞。
鸽子展翅，飞向远方。
而送信人则期待自己的信件能快些到达心爱之人的手上。
在鸽子飞到一片树林的上空后，一只网从地面冲出，一下将它捕获。
方多病一拉手中的绳，网连带着鸽子一同回到他手里。
他解下系在信鸽脚上的信件。
信件上写了今晚亥时邀对方见面的消息。
对方署名是林舒。
竹袖果然与林舒有联系，她此前却说对林舒的下落一无所知。
若方多病猜得不错，竹袖定然是想要询问林舒有关掩月宗的事情。
毕竟在方多病说出林舒的宗门之时，竹袖脸上的震惊不像是假的。
她恐怕的确对林舒的来历一无所知。
自己朝夕相处的爱人，却对自己多加隐瞒。
甚至他的过去，她分毫不晓。
换做是谁都会想要了解清楚的吧。
哪怕是哄骗。
只是，林舒会见她吗？
方多病将那信件原模原样放了回去，又将鸽子放飞。
林舒伙同罗宇，对他下秘术幻境这件事，方多病可还是记得的。
虽然最后没能得逞，又在某种程度上算是帮了他。
也不知他到底让罗宇拖住他是想做什么。
但如今的确没有更甚的证据能证明林舒是杀害青袖的凶手。
方多病心里隐隐有个猜测。
只是这个猜测很是赤裸裸。
若是李相夷在，也能帮他一同想想究竟是对是错。
可是他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