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都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沈随。
“让秦未溟来见我。”
听到沈随的话,两名士兵如获大释,连连称是,立刻去请秦未溟了。
帐内陷入了沉默,引月能感受到沈随的怒火,此刻她进退都两难,于是便只好继续坐在宴前,宴上的佳肴好酒未变,可现今的处境却变了。
很快,秦未溟便来了帐内。
他显然是已经预料到了沈随此刻的怒火,所以没有只身前来,而是还带了其他的人来见沈随。
“景国军队到哪里了?来了多少人?”
沈随虽心有愠怒,但仍知眼下最紧要的是何事。
秦未溟身后带来的三人,跪在沈随面前,浑身发抖,看起来十分恐惧。秦未溟瞥了一眼地上的人,然后道:“景国来了八万大军,夜里突袭行军,再过半柱香时间,应该就到了城门口了,也就是半柱香后便会与我们军营迎面对敌了。”
“我们现下还有多少人能用?”沈随紧接着问道。
秦未溟摇了摇头,声音低微,犹豫道:“军中不少的人都中了毒,此刻能上阵杀敌的人恐怕只有不到4万人。”
沈随的脸色清晰可见的愈发深沉了,不到敌军一半之人的消息,对于此刻帐内的所有人来说,无疑都是一个噩耗。
“秦未溟,传令下去,命黄昭领士兵带着城内的百姓躲避,另外你派人去去清点军营内能用的人,清点完后立刻领着人来见我。”沈随说到这里,停顿了下,继而他又转身,目光深长地看向引月,“引月姑娘,军营中中毒的人,还请麻烦你了。”
沈随此刻的语气倒是十分诚恳,引月本也就是帮他渡过此劫的,“世子放心,我定然尽快治好中毒的人。”
见引月应允,沈随心中略有安心,眼下还有一件事要处理,那就是中毒之事。
秦未溟的办事速度很快,沈随刚吩咐完,他便已经派人前去传令给黄昭了,
此刻黄昭应该已经在准备带着城中百姓躲避了,既然一切已有安排,眼下就该处理其他事情了。
他与沈随自小一起长大,此刻已然明了沈随心中所想,随即立刻道:“这是军营中大帐中的厨子,共三人,都在这里了。”
“世子饶命啊!我真的没有下毒!我真的没有……真的没有!”
还不等沈随发问,其中一人倒是先开了口喊冤,另外两人一听这人求着饶命,于是也开始喊冤,一时之间,帐内便充斥着三人的哭喊声。
“今夜军营的宴食是谁主厨的?可有菜单?”秦未溟问道。
中间着黑衣的人立刻指着他左边的人立刻道:“张万察主厨的!是他!菜单是他定的!”
被指着的张万察抖得更厉害了,手颤颤巍巍地从袖中拿出菜单,双手奉上,“回军师,这是菜单……我保证!我绝对没有下毒!”
秦未溟拿过菜单,粗看了一遍,又递给了沈随,沈随仔细看过,菜单没有问题,于是问道:“不论你们有没有下毒,宴席出了问题,你们都逃不过死罪。”
一听沈随这话,方才还指着张万察的人立刻就跟焉了一样,双腿一软,直接跌坐在了地上,说不出话了。
“我问你们,除了你们之外,今日可有其他人来过营中厨房?”思索一番,秦未溟发问道。
张万察也不敢说话了,只剩一直没有辩解的另一人,犹犹豫豫道:“军师,我们军营中的厨房,每日来往的人很多,这我们哪里记得住呢?”
“噌!”——一声利响,沈随直接抽出了挂在兵架上的剑,压在了此人的脖颈间。
“现在再仔细想想,到底还能不能记住何人来过?”他语气冰冷,不容反对。
此人眼眶微狰,眼珠向下转动,直直盯着脖颈间的剑,可惜却又瞧不见,只能感受到脖颈间出来的一股冰凉之感。
“陈舒,你快好好想想,我也想想…..我也想想……。”张万察自知若是陈舒死了,他们也绝对逃不过,于是赶紧叫着陈舒仔细回忆,他自己也在拼命回忆今日来过厨房的人。
“今日上午,骑兵营的李丛说最近上火,来厨房寻了些降火的吃食,我记得…..我记得他未动过食材,然后…..然后就是步兵营的杨空想来寻些吃食,被张万察以厨房准备宴席太忙为由给挡了出去。”陈舒努力地回忆着。
“对对对!我没让杨空进厨房,当时实在是太忙了,我根本没空搭理他。”
“其他…..其他好像就没有什么人真正进到厨房里了。”陈舒的后背早就已经被吓得浸满了冷汉。
“不对!还有人!”张万察突然看向陈舒,似是在回忆,然后才道:“陈舒,我记得还有一个人来过,天刚黑的时候,黄副尉是不是来过?”
“黄副尉?他有来过吗?”陈舒细细回思,“好像是来过,他好像还带了几个士兵一起来的,说是帮我们搬酒去每桌宴席…..对对,黄副尉是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