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这是宣国皇后宁韵的寝殿,我也只来过一次,不知道眼下是何年岁。”
宫殿的大门突然被宫女由内向外关上,宫殿内传出怒骂声与摔东西的声音,引月与沈随互相对视一眼,随即进入了平兰宫。
平兰宫甚是宽阔,怒骂声传来了一阵又一阵,他们才行到内殿前,内殿帘外有四名宫女守着。
其中两名宫女姿态一看便是武功佼者,皇后身边可谓之卧虎藏龙。
隔着方纹绫帘,依稀能看到是刚刚的宫道上的小世子跪在地上,他身前是一面广寒云栈立屏,屏风后有一道倩影。
穿过方纹绫帘,他们进入内殿,除了小世子,还有之前那名宫女整个人瘫在地面上,背部血迹斑斑,应是刚刚受过鞭笞之刑。
沈随常年居于天衍山,在引月的庇护下无忧无虑地长大,何曾见过如此景象。
他眉头微蹙,下意识便想伸手去扶起这个宫女,查看她的伤势。
他的手从宫女的身体上穿了过去。
心里着急,竟又忘了他和引月是这个阵法中的方外之人,这里发生的所有事都是已经存在的事情,只是时间回溯了而已。
他不能更改前尘旧事,也无法干预。
看到蹲下身愣在一旁的沈随,引月伸手扶在他的手腕处,感受到引月的触碰,沈随缓缓抬起头看向引月,眼神像是在向引月求助,眸中尽是对宫女的怜惜,还有无奈。
“师姐……。”
他的声音听起来尽显无助,引月看着他,片刻沉默后,轻摇了摇头,手上用力扶起了沈随。
“师弟,这是他们注定的命数,不是你我能改变的。”
引月的声音平静无澜,就好似山间的一缕清风,永远不会为林间的绿荫繁花停驻,更不会动容。
跪在地上的小世子已经不是他们在宫道上所见的模样了。
方才的时间飞逝,眼下的世子应该已经有十之又四的年岁了。
世子虽然已经长高,但却身形削瘦,跪在地上能看到他背部支起的骨棱,他一直在朝着屏风的方向磕头,额头都已经渗出血。
“乐平皇姐,求求你了,放过西珠吧,是她不懂尊卑,一时冲撞了皇姐的婢女,还望皇姐看在。”
世子的话还未说完,“砰”的一声从屏风内传来,玉盏被砸碎在地面上,溅起的碎片穿过屏风,划破了世子的脸,露出一道血痕。
“就凭你也敢叫本宫皇姐?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身份,被本宫母后养着还真当自己是皇家子嗣了,不过是一个没爹没娘的贱种,也敢叫本宫皇姐?”
世子来不及擦掉脸上的血迹,连忙道:“公主教训的是,是我没有自知之明,我再也不叫了,求求公主,放过西珠吧,我自小便是在西珠的照顾下长大,求求您,绕她一命吧。”
屏风内的人仍旧端坐在贵妃椅上,然后传来几声冷笑,一位宫女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居高临下俯视着跪在地上的世子。
古人言,男儿膝下有黄金,可世子却没有这等选择。
他见宫女出来,又转身朝着宫女哭着求道:“明欢姐姐,是我平时没有教好西珠,才让她冒犯了明欢姐姐,明欢姐姐向来心地宽仁,西珠眼下已经受了罚,就请放过她,改日我定当再带她来向明欢姐姐道歉。”
明欢从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瞧过这位世子,她鄙夷地瞥了一眼世子,冷讽道:“世子真是折煞我了,我哪里受得了世子这一跪,明欢一个小小宫女,何来冒昧一说,只不过明欢自小便随侍在公主身旁,一言一行都是依着公主的命令行事。”
说到这里,明欢还朝着屏风内行了一礼。
“今日我只是依照惯例,去世子屋内送这个月的月俸,没想到西珠却不依不饶,最后竟然还动起来手来,打了我一巴掌。”
明欢摸了摸她有些泛红的侧脸,声音楚楚可怜道:“我就是个奴才,被打一巴掌倒是没什么,只不过今日我是奉了公主的命令……。”
屏风内终于传来了动静,平乐公主起了身。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敢打本宫的人,便是违抗本宫的命令,一个贱婢也敢与本宫作对,也不知道是谁给她的胆子,莫不是你这个野世子给她下的命令?其实是你对本宫不满,想要违抗本宫?”
平乐公主的声音透着寒意,她一步一步缓缓从屏风后走出,明欢见公主出来,立刻俯首弯腰前去搀扶平乐公主。
瘫倒昏迷在地上的西珠,被平乐公主踢了一脚,还是没有清醒,她还欲再踢第二脚,世子却突然扑在西珠身上,护着西珠。
他眼眶发红,眸中含泪,声音颤抖。
“公主若是还想罚,那便罚我吧。”
听到世子的话,平乐公主倒也没有忌惮,下一脚就直接踢在了世子的身上。
“看来你这是承认了,西珠是听了你的命令,才敢违抗本宫。”
落在身上的痛楚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