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昱甩手就准备走，萧重驰又出声挽留道：“殿下不看完再走吗？”
怀昱轻咳了一声，半仰着脖子，“今日不想看了。”
“那好，我下次再邀请殿下来看。”
“下次也不来了。”
萧重驰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原本沸腾的燥热被浇灭了大半，“殿下你别生气，我错了，我也不悄悄想了，你别生气。”
二人隔着一段距离，萧重驰没有越过半步，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站着，仿佛是一个在听训的家仆，如若忽视他脸红脖子粗的羞燥样以外。
怀昱心中五味杂陈，磨了下牙，“我不生气，我只是后悔。”
“后悔？”萧重驰的心拔凉拔凉的，“殿下后悔什么？”
“后悔与你太亲近了，让你如今竟能这么肆无忌惮。”
萧重驰眼睛一下就红了，“ 殿下别后悔，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这么做，殿下……”
这长得人高马大的男人说话这么谨小慎微，怀昱静默住了。
“那就当刚才的事从未发生过，我今日就回家，萧总你好自为之。”
“不行！”萧重驰快速挡在了怀昱面前，“我的错误我认，但我不能当没发生过。”
原本就是在给双方一个台阶下，被萧重驰这么一反驳，怀昱语塞住了，脸上更是忽冷忽热的。
“我不求别的，只求还能待在殿下身边。”
怀昱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脸和心都冷静下来。
“萧总如今显贵，为何要执意待在我的身边？”
萧重驰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怀昱，“因为我仰慕爱慕你很久了，从席默时就开始了，我不需要这荣华富贵，我现在只想这辈子都能看到你的面貌，听到你的声音。”
“殿下刚刚没有看完，其实这屋子后面挂了好多画，画上没有别人，全都是殿下，都是我一笔一画画出来的。”
“我虽幼时没有亲眼见到您，但自打我记事起就频繁做梦，梦到的都是殿下您，我在梦中重新经历了席默的大半人生，我最清楚席默的心思，对殿下的爱慕从来都不是临时起意。我刚刚做了这样的天理难容的事情，但我还是和是席默时一样爱您敬重您。”
怀昱越听，心中的波澜就掀得越大，扰得他心神难宁，思绪乱糟糟起来。
“你若爱我敬重我，你就不该做出这种事。”
萧重驰没有上前一步，但语气诚恳，表情认真。
“这是不同的，殿下。”
“殿下要是此生与女子结为良缘，我绝对不会将心里的喜欢表达出来，我会恭祝殿下百年好合，祝殿下阖家美满，但是现在——”
“现在殿下这么纵容沈不秋，让我原本的想法动摇了。”
怀昱一回想起在医院时和沈不秋做的事情，原本冷了两三分的脸就迅速腾腾上了热气。
他以前还骗自己萧重驰不会关注这件事，还想着萧重驰关注了也肯定不会非议他的私事，只是没想到萧重驰如今虽确实没有非议，但却以实际行动告诉他，他知道他和沈不秋之间的事情，并且也想这样效仿。
这么想了，还这么做了！
怀昱此时都不知道怪谁，最后想着只能怪自己了。
的确是他对沈不秋太纵容了，他明知道自己不该这样的，他原本明明想着让沈不秋迷途知返，但却不知道现在为何却在半推半就中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他无法再以长辈的姿态去劝诫沈不秋，他现在已经失去资格了。
如今他已经难以独善其身了。
此时再多的解释都是苍白的，毕竟那都是事实，是他对沈不秋纵容的后果。
师父曾经说过他就是有一点不好，就是太容易心软，对人太过宽容，就算惩罚下人也是雷声大雨点小，总会设身处地去想别人的苦处。
就像以前纵容逐尘一样，逐尘不喜欢背史书文章，被师父罚了后找他哭诉，他就时常哄着安慰着，说国师这本就是虚职，是皇帝和臣民的吉祥物，不背那么多书也没关系。
他一直将逐尘视作亲弟，总是念他年纪小，想着天真烂漫的孩子不能总被诗书给禁锢。
这一念，就是从五岁到十九岁。
这被他娇纵长大的弟弟遭人利用害了他，他现在竟还是不知收敛，还将以前对逐尘的纵容又转移到沈不秋身上，又当养个弟弟。
但如今……
他不是一个好哥哥。
面对萧重驰的视线，怀昱知道自己也无法搪塞过去了。
“你和他不一样。”
萧重驰问：“怎么不一样？”
“你家庭和睦，但沈不秋不同，他如今无父无母孤苦伶仃，我现在是他最亲的哥哥。”
萧重驰声音苦涩：“但他不当你是哥哥，没有谁会这么对哥哥的。”
“我知道！”怀昱捏紧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