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谢不逢是清醒着的。 卧房暗了下来。 窗外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雨。 一切都藏在了雨幕之后。 * 文清辞的生物钟一向非常准时,但这一日直到日上三竿之时,他才缓缓地睁开眼睛。 床幔还没有拉开,周遭依旧昏暗。 但是窗外的鸟鸣声,还是随着微风轻晃的幔帐一道,一点点唤醒了文清辞的神智。 谢不逢的身上,虽然还有余毒没有解,但是他的体质,却要比文清辞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文清辞对他而言,或许真的就是一吹便散的蒲公英。 余光看到自己踝边的青紫,文清辞的耳边终于嗡地一声响了起来。 昨晚的某一幕场景,瞬间浮现于他的脑海之中。 终于清醒过来的文清辞,强撑着想要起身,但是下一秒,便被谢不逢打断。 “爱卿,别动,”谢不逢吻了吻文清辞的发顶,以略显沙哑的声音对他说,“再睡一会。今日我已去太医署里替你请过了假。” “……咳咳,请假?”文清辞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早已经沙哑的不成样子。 而且是谢不逢亲自去的? 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后,文清辞这一次算是彻彻底底地清醒了过来。 昨天傍晚离开太医署的时候,他明示了谢不逢不用再转道,直接与自己一道回小院就好。 ……所以说,今日整个太医署的人都知道,谢不逢昨晚住在这里。 而自己又偏偏在今天请了假。 文清辞:“……” 这一回算是彻底解释不清了。 末了,谢不逢竟又直气壮地低头,蹭了蹭文清辞额上的朱砂,在他耳边说:“卫朝婚假共有五日,爱卿还能再与朕一道休息四天。” 谢不逢刚刚登基的时候,修改了卫朝官.员的休沐制度。 彼时心如死灰的他,完全没有想过文清辞还活着这个可能。 因此,谢不逢差一点便将官.员的婚假,削减到了三天。 现在想起这件事,他不由有些庆幸。 同时又有些后悔:自己当时应该多批几日的。 ……等一等。 沉默片刻,文清辞忽然从谢不逢的话中捕捉到了一个非常关键的信息。 什么叫做和他一起? “陛下今日可有上朝?”文清辞不抱希望地问。 果不其然,听到这个问题后,谢不逢用平静且理直气壮的语气回答他:“自然也休了假。” 谢不逢于私德上虽然被人诟病,但是作为皇帝的他,一向都是非常合格的。 除了中毒最严重的那几天以外,谢不逢还从来都没有旷过早朝。 好了,这下不只是太医署。 整个雍都,怕已将昨日的事猜到了大半。 文清辞四舍五入也算半个现代人,并不古板。 但是他的性格,到底还是比较内向、低调的。 和能面不改色,当着千万人的面,将一口棺材娶回雍都的谢不逢完全不一样。 想到刚才那些事后,文清辞自暴自弃地转过身,将脸埋在了枕头里。 赌气似的不再和谢不逢说话。 他的背后,传来了一点轻轻的笑意。 谢不逢非但半点也不恼,甚至还轻轻用手,有一下没一下的为文清辞揉起了腰来。 “爱卿来雍都几年,还未四处好好看过吧。” “这几日,朕便带爱卿出宫走走,怎样?”谢不逢的语气,难得如此轻松,且带着浓浓的期盼。 “……还有社日节的礼服,也该量裁制了。” 文清辞从来不知道,谢不逢的话居然如此得多。 就像他也说不清楚,昨晚自己和谢不逢究竟进行了多久一样。 文清辞只知道哪怕此时已是正午,自己依旧疲惫…… 算了,木已成舟。 想到这里,文清辞终于摆烂似的阖上了眼睛。 一开始的时候,谢不逢还在好好地为他按摩。 但没过多久,那只手便不安分了起来。 谢不逢正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又忍了许多年,之前的一切非但不能让他满足,甚至还教他更难压抑。 文清辞忽然睁开了眼睛,想要摆脱背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