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岁云回答了这个问题:“因为您不教我制毒。”
周望楼听到这个答案愣了一愣,沈时眠继续说道:“本来也没什么,但是我跟在曲岁云身边那么多年帮他那么多次,也学了点东西,养成了一个习惯——查清一些人做一些事的原因。”
“在你突然来找我说要我用毒来毒杀陛下时,我就疑惑你不愿意教我制毒却又要我用毒杀人,要是我因为不懂这些失误了怎么办?”
可此后的周望楼根本就没有跟他提这件事,而沈时眠越想越不对,就突然变卦说要亲手去解决任望尘,不想让周望楼来插手,周望楼虽不动声色,但沈时眠觉得总有什么地方不对,一直却没查出来。
而且当年是任望尘下旨杀了空兰族人这一件事是确定的,所以他先前的确是一心要帮任衔青的。
七年虽然他和曲岁云形如陌路,但二人都会去祭拜卫初,某一日,二人的时间撞在一起了。
那日曲岁云看着他说了一句:“要是卫初知道我们如今成了这样她会怎么想?”
沈时眠当时没说话,只在离开时跟曲岁云说了一句:“曲大人,替我查一下周望楼,若他真的有问题,或许一切都还来得及。”
曲岁云照做了,和太傅一起查出来周望楼是当今陛下的亲兄弟,但又因为当时正处于三皇子和五皇子两人立储一事的风口浪尖上,他们没能及时告诉沈时眠。
太傅率先察觉到了沈时眠与五皇子有合作,二人便将计就计演了一下,直到今日,沈时眠才刚刚在曲岁云那得到真相,这才使曲岁云及时赶来。
所以,任衔青的确不是被他们引入的圈套,也不是曲岁云和沈时眠合作设计了这一切。
周望楼挺佩服曲岁云的,同时也不得不说沈时眠和他感情真是要好。
沈时眠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不愿意教我制毒,是因为怕我发现你会制浮魂散吧!”
周望楼嗤笑一声,沈时眠得到答案后就来到任望尘面前跪下说道:“臣参与谋反罪该万死,但请陛下放过我们空兰族剩下的人。”
任望尘在听到当初不是空兰族有意给他下的毒,而是自己从未谋面的亲手足干的这事后本就心怀愧疚,现在听到沈时眠如此说就更加不忍了。
“你及时止损,可免死罪,空兰族的人是我对不起他们,传我命令,将真相公之于众还给空兰族人一个清白。”
一个帝王,肯承认他的错误是需要莫大的勇气,这让沈时眠和黄氏兄弟看到了这位陛下认错的决心。
“周望楼虽是我的手足兄弟,可他居心叵测且做出此等事出来,那将他关进牢狱,听候发落。”
“而至于五皇子,做出逼宫这等事出来,褫夺他的封号,贬为庶人,永禁其宫殿,终身不得出!”
任望尘立了三皇子任怀照为皇太子,还给了空兰族人的清白,一切似乎都已尘埃落定。
黑夜的高空中,星光迷茫,如清泉般的月光流向大地,铺满了人间,一处院宅内,有二人坐在庭下对酒谈心。
曲岁云端着一杯酒一饮而下说道:“现在开始,就可以装作什么事都没有了。”
沈时眠释怀一笑,对着他说道:“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怎么可能?”
“你做得到吗?”
曲岁云望着他,目光如水,温和又平静地说了一句:“我做不到。”
从知道父亲死亡的真相,卫初又一次被一箭穿心开始,他就做不到什么都没有发生了。
院中那棵海棠树开得正艳,风一吹裹着花香就朝二人来袭来,曲岁云手撑着头,瞧着那棵海棠树出声:“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心喜欢海棠,只是每次给她折一枝海棠花带去,她都会拿瓷瓶好好养着。”
他将目光收回,看着旁边坐着的沈时眠,轻声地道了一句:“或许她是不愿意看见生命的流逝。”
也因为如此,她才会救自己。
沈时眠回头对上他的目光说道:“明日去我们再去看看她吧,她还不知道我们又和好了呢!”
一杯酒下肚,酒香在口中蔓延,但沈时眠怎么也没办法用这酒味去掩盖喉间的酸楚感。
二人一直对饮到很晚,都醉倒了才有人来扶他们回房。
曲岁云头脑不怎么清醒的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看见一个女子朝自己走来,她娇声细语地唤着自己的名字。
那人一来就想往自己这边倒,但曲岁云却转身避开,他坐起来抽出小刀抵着这人的胸口问:“谁……谁叫你……来的?”
“大……大人饶我一命,我也是被逼的,还请大人饶我一命!”那女子被他这般威胁,吓得话说都不利索。
“含方!”曲岁云喊了一声。
片刻后一个人走了进来,对着他问道:“大人,您有何指示。”
曲岁云头脑已经不是很清醒了,他低头枕着手,倚在床边问:“这女子是谁派来的。”
含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