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苏迩对沈确的了解,她敢保证要是自己擅自做主惹恼了活阎王,不等年轻店员负责任,她自己就先试试就逝世了。
“最起码也要跟他说一声,表示自己的尊重。”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这才注意到自己穿的是礼服,没有口袋。
我这记性,手机刚才已经交给白竹了。
往门口望了望,一片空旷,更别提白竹的身影。
苏迩扭过头去,不再看眼前的一幕。
王太太还在不断地咒骂那位可怜的店员,尖锐的嗓音越发不堪入耳,不住地往苏迩的耳朵里面钻,年轻店员只能跪在地上被动地承受着,实在憋不住了才小声发出一两声呜咽。
王太太开始动手了。
起初只是伸出一根指头点,点她的背,手指一戳就戳到了骨头,除了硬、硌手,没有别的感觉,一点也不过瘾,王太太往上转移阵地,开始点她的脑袋。
随着王太太的动作,店员的脑袋像不倒翁一般,倒向一旁就自动回弹,供王太太继续发挥。
感觉还是不过瘾一般。
王太太撸起袖子,左右开弓,开始推搡,揪起制服领子,恶狠狠地贴着店员的脸骂,唾沫星子如喷泉一般全数喷洒在她的脸上。
店员身子十分单薄,没三两下就被推倒在地,趴到苏迩的脚边,再返回到原地,丝毫没有反抗,任由王太太动作。
此刻的店员仿佛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廉价的物件,人人都能踩上一脚,随意打骂发泄。
苏迩往外挪动两步,远离是非,同时在心里不停地给自己洗脑。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王太太那么凶,一看就是惯会欺负人的,她无权无势的,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可不敢出手阻拦,前世她每次凄惨的时候也总是被围观,但那些人都是躲得远远的,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为自己出头。
这个世道就是如此,人人自扫门前雪,何管他人瓦上霜。
况且这些人全部加起来还没沈确轻飘飘的一个眼神可怕,自己不应该多管闲事的,也不应该再心软的。
前世的教训难道还不够吗?
一步错步步错。
沈确这个人阴晴不定,自己根本就揣摩不透他的心思,前一秒对你笑嘻嘻的,小一秒就能要你小命。
苏迩不敢赌。
但是不知怎么的,迈出去的脚怎么也走不了下一步,她犹豫了起来。
王太太看着苏迩愣在原地思考,为难的样子,高高的颧骨更加凸出了。
她就是看准了苏迩一个年轻小姑娘脸皮薄,心软,道德感强,正义心重,最是看不得这种欺负人的场面,尤其是看到别人因为自己的原因被为难,肯定会十分愧疚,进而做出退让。
这招屡试不爽,专门用来对付一些道德感强且心软的人。
如果这个人心硬,那就再让这件事情闹大,让大家都来看看,在流言蜚语下应会妥协。
所以她一开始才会以权压人,转个弯儿,继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出乎意料的是,小姑娘看着面善,好欺负,没想到不仅心肠硬的,还软硬不吃。
最后见自己的招数竟然都不管用,只能将火气都发泄在店员身上,谁让这里面她的地位最卑贱呢,这个社会向来就是谁有金钱、权利,谁说话。
更没想到,自己最暴力最原始的打骂方式奏效了。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只要自己再加点料,不信她不出手。
这件礼服自己要定了!
王太太再次扬起手掌,高高的,力道十足,保管一巴掌下去让年轻店员飞出这家店。
开玩笑,她从小就做着农活长大,力气十分大,像收拾这样的小鸡娃,同时来五个都不在话下。
店员身子抖得跟筛子一样,也不敢挪动一步,只能将眼睛紧紧闭上。
巴掌毫不犹豫地出发了。
“住手。”
等苏迩反应过来的时候,王太太已经飞出去老远,栽倒在柜台上,一脸呆滞的样子。
年轻店员也呆住了。
这位小姐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力气怎么如此大,自己可是领教过王太太的力道,可刚才王太太像一条抛物线一样飞了出去。
苏迩更是呆住了,举起自己的双手。
我的袜子,我的鞋,我的舅舅,我的爷。
我都干了些什么!
那什么,我的人生都可以重来,那刚那幕重来一次也没什么过分的吧。
她懊恼极了,烦躁地岔开腿蹲在地上,丝毫不顾及此时的形象跟这身礼服有多违和,好在礼服的料子是柔软的,弹力够大,下方还开着叉,刚好有空隙,要不然苏迩就直接来个坦诚相待了。
这副样子要是让时刻注意仪容仪表的苏家人看了,立马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可很快苏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