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寻自上次进入梦潭试炼降服梦魇之后,拥有了自己的本命法器。
梦魇的牙齿锋利剧毒,并且拥有极致致幻的能力,在战斗中如若被刺中就会陷入梦魇,远程攻击时可以释放梦魇,形成一个幻境。
当然它更实用的就是平时缠绕在樊寻的腕上,常人只会以为是普通的镯子,能够降低防备心理。
不得不说褚胤真的很用心,这件法器在任何一种考量上都是最适合樊寻的。
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加强她和梦魇的配合能力,达到在作战时能够快速刺中敌人要害。
梦魇化作的利刃是两把弯刀装的匕首,状似獠牙,十分轻巧。通体乌黑,刀柄处嵌着螺旋状的镂心毒针,同样可以发到杀人于不备的效果。
他们三人在明月楼耽搁七日,也走到了分道扬镳的日子。
樊寻郑重地收拾好行李,和阿宝心照不宣的对视,默默走出门去。
绣楼的姑娘们大多是家境不好,或者得罪一方豪强的苦命之人,才委身红尘,在明月楼寻找庇护。
面对背负着血海深仇任重道远的樊寻二人一直都是像自家姊妹一般,怜惜疼爱。如今他们要走上一条生死不明的路,面面相觑,自是泪如雨下,百般不舍。
“阿寻妹妹,彩禾姐姐这里还有些毒药,你仔细收着,真到性命攸关的时辰,可救你于水火。”
来人头上插满珍珠翡翠,一双美目殷红,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紧紧攥着樊寻的手,语中带上了哭腔。
另一个身姿绰约弱柳扶风的女子,看见这般情状,悲从中来,从袖里取出一截红玉状的盒子,柔声道,“阿寻妹妹,讥玉姐姐少时也是诗书门第家好女儿,被阿蛮那毒妇陷害,也是九族皆灭,姐姐盼着你能报仇雪恨,但一定一定要保存性命。”
其他姐妹闻此,皆涌上来,拉着樊寻,万般忧切。
“你还这么小就要承受这样的苦……”
“阿寻,你一定要小心啊!”
“是呀是呀……”
樊寻擦拭掉脸上的泪,咧开嘴笑,“诸位姐姐放心,阿寻一定活着回来!你们的仇,阿寻也给你们一并报了!”
“傻孩子,姐姐们不求你替我们报仇,只求你能留着命回来。”
讥玉搂过阿寻,面色更加苍白,心里想,这孩子太傻了些。
一番相互道别耗了不少时辰,她与阿宝一路行到长街之上。
长街两侧,古楼林立,“明月楼”的牌匾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红袖滔天,那些在红尘中做笑的女子或倚栏而笑,或对镜伤冬。
这俗世百态,万般皆苦。
“父侯,盛世将倾,这天下该换一番颜色了……”
少女翻身上马,利落地策马扬街而去,风呼呼从耳边啸去,她的心也如同这明日高悬,势必要直捣黄龙,杀了那个祸国殃民的祸害。
“阿寻,前辈为什么不来送我们?”阿宝骑马疾驰赶上她,问道。
他觉得他们在前辈的培养之下才能有这般出息,前辈对他们应该也有一些感情才对。
樊寻心里空落落的,她知晓这几日来,褚胤对她和阿宝的用心良苦,但是,正如,她之前所讲,她是罪臣之女,遭受天下通缉捉拿。已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承蒙前辈看在师父的面子上得到多日照拂已是万般感激了,前辈本无心于朝野相争,此番不来,就是应了相见时那句话,“学成之后,互不纠缠。”
她神色落寞,轻声道,“不来好,他若来了,我便没有勇气独自踏出这一步了。”
阿宝知她心境所想,宽心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日后,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倘若有命活着,再与前辈际会江湖!”
少年声震九霄,凌然并肩,快马轻蹄,看尽繁华大道。
“好!倘若有命活着,再报前辈的恩情!”
樊寻手扯缰绳,爽朗笑道。
华城之上,九天城阙,烈日灼心。
一袭白衣乌发的男子独伫立于顶楼之上,看着并马齐驱的身影在日光照耀下拉得很长,勾唇浅笑。
正是褚胤。
那么,少年人,他也该踏上征途了。
“你就打算不声不响,就这么走了?”
褚胤回过头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过来的月玲珑。
她穿着紫色的薄纱广袖流苏裙,玉耳处戴着夸张的镂金蔷薇,长长的,一路垂到锁骨处。
此刻,面容看似轻松潇洒,眼尾处却有散不尽的嫣红。
她这个人当年脱离苗疆,敢爱敢恨,为了心中所爱,不做圣女,却又手刃负心薄幸的郎君,亲手创立了明月楼,为天下苦命女子,遮风避雨。
三百年的岁月沉淀,他原本以为她真的能做一个心狠手辣的明月楼主,江湖人闻之色变,惶恐害怕。
但是她一如从前,刀子嘴豆腐心,其实最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