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没追上来，褚胤绕着地形复杂的小巷疾行，京城的地形他很熟悉，和回自己家没什么两样。
正打算翻墙跃下的时候，和一个长得肥头大耳的和尚面面相觑。
阴暗的角落里，和尚穿着浅蓝色的衣衫，对着墙解决人生大事。
褚胤的目光从他呆若木鸡的脸上转移到他光秃秃的头顶，那和尚迅速地捂住自己的贞操，脸红的像柿子。
相对无言半晌，黑暗中传来褚胤不怀好意的声音。
褚胤：“冒犯了。”
……
光秃秃的树枝丫在狂风中瑟瑟发抖，月亮晕沉沉地挂在黑夜里，小巷子里走出来一人。
守在门外的监查卫交换了一下眼神，扶他上了华贵的马车。
监查卫：“三殿下在别宫等您，安全起见，还请大师戴上这黑绫。”
侍卫奉上一条黑布，低沉着声音。
褚胤使了个障目的法子，让他们以为他是先前那个和尚。
但声音不容伪装，褚胤冷淡地接过黑绫，自己绑紧了。
那和尚身上的衣服绣着一条张牙舞爪的蛟龙，是卫国皇室的图腾。
褚国和蜀国大战在即，卫国的使团却悄无声息地溜进皇城，和褚国的储君暗中会见。
无论这背后隐藏着什么秘密都不耽搁褚胤想利用这个身份接近贵妃。
他眼睛看不见，听觉却敏锐了许多。渐渐传来鸦声和风声，褚胤猜测他现在在郊外。
马车颠簸了一阵，停了。
褚胤摘下黑绫，有些不太适应光线，眯了眯眼睛。
侍卫起身掀开车帘，道：“请大师随我来。”
褚胤下了车，看着眼前古朴肃穆的宫门，烛火摇曳。
厚重的门被打开，里面走出一个中年男子，约莫是显王的身边人。
中年男子客气地朝褚胤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褚胤不紧不慢地跟着进去。
显王在郊外的别宫其实很寒酸，规模也小，里面的陈设也很简单。
走过梨花水榭，长长的屏风挡住了房间里的光景。
那管家默不作声地关上门离去，把空间留给褚胤和里面那人。
有屏风挡着看不真切，只有满屋的檀香，和一个模糊的人影。
显王顿了顿，嗓子嘶哑，“恭候大人多时。”
不出意料，有人拿卫国使团掩人耳目，引他现身。
褚胤冷哼一声，也不跟显王装了，绕过屏风走进去。
屋里面的陈设也很简单，一张简单的桌子，旁边置着香炉和一个棋盘。
显王出乎意料地清瘦，哪怕穿着尊贵的黄袍也压不住满身的死气。
看起来很符合褚胤对傀儡皇子的印象。
他走到显王对面，曲腿坐下，拨弄着黑色的棋子，一双眼睛黑沉沉地看着显王。
显王脸上浮现一抹尴尬的神色，浑身都不自在，就像底下坐着的是刀子。
他有些怯生生地开口：“大人的朋友被关在青鸾宫，子时和午时母妃会定时去放血，那时候我会安排身份给大人潜进去。”
褚胤隐在黑暗里，苍白的脸上扬起一抹笑意，冷冷道：“殿下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显王闻言，沉默一阵后，像一个残破的木偶人，目光沉痛，涩声道：“我想活，登基大典之日，皇城的大门会为殿下打开。”
褚胤淡淡地掀开眼，看不清神色，淡淡道：“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