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时候吧。
人越是老实,顺从,越容易被人怀疑。
就跟他的秦率一样,他要是真的,在四合院里住下,听话的配合他们。
他们反倒是会怀疑他的身份,一遍遍的调查他,生怕漏了任何一点细节,比如傅寒聿那个畜生。
他生性多疑。
从他去找宋余之后,那畜生就一直在派人调查他。
查得多了,总能查到些他注意不到去遮掩的一些细节,从而发现他不是真正的秦率。
毕竟再完美的谎言,也是谎言,不可能天衣无缝。
所以,他反其道而行,出尔反尔,给他们找麻烦,打得他们措手不及,恨他入骨,反倒是会让他在调查他身世细节的方面,放松一些警惕,给他留出足够的时间。
他不需要太久,只要他们不能在手术前,发现他的伪装跟破绽。
宋泽就死定了。
他只要想到,在宋泽死了之后,他亲自告诉傅寒聿:宋泽就是你一直在寻找的另外一个侄子,是我弄死了他,是你跟宋余,亲手把他推向了死亡的深渊。
他就开心到不行,兴奋到浑身颤栗。
车子刚开出胡同的宋余,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头皮突然一麻,心里生出一种,被人盯上的毛骨悚然感。
她微微仰头,让正午的阳光照在自己脸上,一丝丝温暖的感觉沁入身体,才让那种诡异感慢慢消散。
这天。
是十月的第三个周五。
按照惟宴国际幼儿园的惯例,每个月的第三个周五下午,孩子们要去附近的养老院,做小义工。
家长们直接来养老院接孩子就行,还可以在养老院吃个晚饭。
宋泽跟傅洵,走哪里都一块儿,干活也是最积极的,长得又粉雕玉琢似的好看。
养老院的老人们,都很喜欢他们两个,不过傅洵不爱说话,宋泽担当着他嘴替的任务,代表他跟老人们交流。
这会儿。
傅洵端着盆多肉,从对面跑过来的时候,左脚不小心踢在了一块小石头上,疼得小脸都皱成了一团。
宋泽这边,背对着傅洵过来的方向,正在给一个老人倒茶,左脚突然就抽动了一下,茶倒洒了,还倒抽了口凉气。
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一个老奶奶,就笑着问:“泽宝,你跟洵宝两个,是双胞胎吧!”
“孟奶奶,我跟他不是双胞胎。”宋泽把洒出去的茶水给擦了,认真地解释:“你仔细看看,我们两个长得一点都不一样,你说说,我们哪里像双胞胎了。”
这里的爷爷奶奶们,就喜欢开玩笑,老是有人说,他跟傅洵是双胞胎。
老奶奶看着傅洵的左脚,又看看正在擦水的宋泽,这种心有灵犀地反应,就是双胞胎才会有的啊。
她慈爱的笑笑,抬头的时候,眼底神色,突然变得茫然,像是在看陌生人:“小朋友,你是谁?”
“孟奶奶,我叫宋泽,是过来咱们养老院做志愿者的小朋友,我是惟宴国际幼儿园的。”宋泽不厌其烦,耐心的道。
孟奶奶有老年痴呆,刚刚跟她说的话,她很快就会忘记。
“哦,奶奶知道了。”孟奶奶抬手,懊恼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我想说什么来着,我好像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呢?”
这脑子,不中用了,怎么就给忘了呢!
宋泽很是遗憾的叹了口气,道:“您说我跟傅洵,像是双胞胎。”
养老院的很多老人,都这么跟他们开玩笑。
他还想跟傅洵是双胞胎呢,这样的话,妈咪就不用为了他担心,不用为了他的手术,去求他那个生物学关系上的渣男亲爹了。
傅洵肯定可以救他。
傅洵这边,宝贝似的抱着多肉,献宝似的道:“宋泽,这是周爷爷送给我的,咱们回家,种在家里花园里好不好?”
“好。”宋泽点了点头。
他话音刚落。
不远处。
突然想起梁老师一声惊慌失措的呼喊:“救命啊!”
宋泽拉着傅洵,跑过去的时候,就见距离门口不远的地方,躺着一个浑身都是血的人,身体下面,已经聚集了一滩血。
梁老师跟几个养老院的护工们,有去喊养老院自配的医生的,也有正在打电话的,却没有人敢去动那个躺在地上的人。
宋泽瞳孔骤然紧缩,拉着傅洵就挤了进去,小脸神色凝重的道:“梁老师,他要快点止血,不然的话,流血太多,会造成缺血性休克,急性肾脏功能衰竭,多器官的功能衰竭,严重的可以危及生命。”
梁老师不太懂这个。
不过养老院的护工们,都是懂一些医疗知识的,一脸诧异惊奇的看着他,眼神都亮了。
宋泽这个时候,一点都不像是个孩子,冷静又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