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脑中一瞬间翻过很多想法,这天底下会有没有血缘关系,却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还是说这人是易容成李承煦的样子?
但很快,在她看到李承煦眼中闪过一瞬间的诧异和震惊后,她就推翻了这些想法。
莫名的,她知道此局该当何解了。
果然,下一瞬,她就听到了李承煦询问大公主的声音响起,“殿下,为何额头上出了些细汗,可是这贱民犯了何罪惹怒了您?”
温言忍下笑意,原来李承煦打的是美男计,只是他说着这情意绵绵的话语气却是冷冰冰的,像是在念经一样,不带丝毫情感。
然而,大公主却很吃这一套,纤手忙捏起一块手帕,低头细细擦了起来,很是在意在李承煦面前的形象。
擦完后,大公主抬起头,眼含秋波:“没有,我答应过你不会轻易动怒生气的,要爱惜自己的身子,我有乖乖听话的。”
!!!看来这条美男计甚是恶毒,李承煦得手了。
“那他跪在地上拿着匕首身体抖动的这般厉害是为何?”
温言疑惑脸,他哪只眼看到她害怕得发抖了?
“我让他在我身边帮我写话本,他不肯。”
闻言,李承煦脸上流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半响才阴沉问道:“《少年将军和太学男夫子》的话本是他写的?”
大公主:“是的。”
温言突然觉得有些冷,跪在地上缩了缩脖子。
李承煦却突然扯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很好。”
大公主:“什么?”
“此人看来肚子里有一点墨水,他能为公主寻乐是他的福分,他自然应该留在公主身边。”
温言再次疑惑脸,这厮不是应该帮她的吗?怎么帮着公主?他这不是帮她解局,是推她入局。
大公主语气带着撒娇:“可是他说宁愿切下写字的手指都不愿意写话本。”
温言忙出声解释,她觉得她要是再不说话,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她最后很可能会被埋进一个深坑里。
“公主,草民没有说宁愿切下手指都不愿意写话本,草民的意思是一天写不了一万字,草民编不了这么多。且如果跟在公主身边,草民会感到压力巨大,这压力一上来灵感就消失得彻彻底底,到时别说一万字了,就一天一千字都难。”
大公主听完又开始生气,但顾念李承煦在场不好发作,憋红了一双眼转向他求助:“你说说我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这个简单,他要是不听话,赐死便可。”
在场的掌柜和店小二们都同时深吸一口气,他们看着这白衣男子人模狗样的,倒没想到他的心这么黑。
李承煦蹲下身,挑起温言的下巴,坏笑道:“跟在我们身边,还是去死,你自己选。
温言气得不顾身份,直接张口要去咬他挑她下巴的手指。她现在牙痒得快要发狂,想要将他的几根手指撕成卤肉小碎骨。
李承煦灵敏躲过,站起身来转头看向大公主,大公主收到信号,理直气壮:“选哪个?”
温言闭眼,告诉自己遇到疯狗要忍,要忍,扯出一个自认为笑得最好看的弧度对着他们一字一顿道:“我、选、去、死。”
她就不信,李承煦真舍得让她去死,他可是曾经为了得到她的爱而痛哭流涕的男人。
下一瞬,意料之中,她看到李承煦怔了怔,站在那里一时不知作何反应。就像一只老鹰自认为在天空中翱翔的姿态是自由自在的,殊不知,猎人的箭早就瞄准了它。
大公主:“好啊,你竟然这么想死,本公主就成全你。”
话音刚落,五名黑衣侍卫就上前来想要架起温言。
“且慢。”
听到了略显慌乱的声音,温言心里有些得意。
“殿下,若是杀了他,您岂不是再也看不到话本的下一回情节了。他命是小,殿下您的开心为大,不如就暂且留他一条命,让他每日在这铺子里写六千字,臣会每日按时过来取最新的稿子给您的。”
温言“呵呵”了两声。
大公主凝眉思考,看到自己的贴身婢女给自己使眼色,想起婢女说过不要在心仪的男子面前留下杀人这么残暴的形象的话后,终是点了点头同意了李承煦的做法。
她颐指气使:“从今日开始,每日写六千字,明早辰时我会派人过来取稿。”
说完,不等温言回答,她又道:“望言,我们回府吧。”
大公主今年芳龄十八,大盛皇帝老来得女,对这唯一的女儿十分疼爱,她只是说了句喜欢怡州城的山水,老皇帝便在怡州城大兴土木,为她建造府邸。
李承煦点头,跟在大公主后面出去了。
刚刚还将字画铺围得水泄不通的人一下子撤走,店里恢复了几分冷清。掌柜和店小二们长呼出一口气,围了上来扶起一直跪在地上的温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