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应(1 / 3)

寒风入梦,仲冬乍起。

十一月十四,怡州城一高山亭子里,两人正在围炉煮茶。

李承煦将炉子上的橘子翻了个面,一旁的温言捧着书读着:

“愿在衣而为领,承华首之余芳;

愿在裳而为带,束窈窕之纤身;

愿在发而为泽,刷玄鬓于颓肩;

愿在眉而为黛,随瞻视以闲扬;

愿在莞而为席,安弱体于三秋;

愿在丝而为履,附素足以周旋;”

“你看,五柳先生的情书写得多浪漫。”温言一手撑着头,看向亭子旁边倒影着月白的湖,一副小女儿的姿态。

“我愿做你衣衫的领子,罗裙上的衣带,云发中的发膏,细眉上的黛色,卧榻上的蔺席,脚下的绢鞋。可惜啊,这样细致的心思,不是每个男子都能感触到的。”

热切的语气中含着羡慕。

李承煦好笑地瞧了她一眼,将剥好的暖橘喂到她嘴边。

“五柳先生会写诗,我不会。但我剑术超群,他不会。”

说罢,他拿起身旁的剑,就要舞上一番。

“你从未见过我舞刀,岂不可惜?”

李承煦像是怕她拒绝,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就佩刀在湖边舞了起来。

如棉雪花细细碎碎地下着,调皮地落在李承煦的头上,肩上和手上。有些大胆的,还跳到锋利的刀刃上,随影而动。少年时而轻盈如燕,挥刀而起;时而骤如闪电,落叶纷崩。月色寂静,刀声化形。

一舞即收,李承煦汗津津地跑过来弯下腰央着温言给他擦汗。温言“啧”了一声,拿出帕子替他擦着。

他含笑看着温言,眼中浓蜜得要化成今晚温柔的月光,“我是武人,只会弄枪耍剑的,那你呢?你有什么拿得出手的?”

温言理所当然:“我善作诗文啊,笔杆子就是我仗剑江湖的底气,我可是大昭第一个进太学的女官员。”

李承煦看着她一副自豪的样子,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尖,含笑宣布:“既然你如此有才,那你就写一封像你刚刚念的那样的情书给我吧。”

温言自然不肯轻易就依,她叫嚷道:“凭什么?向来只有男子写情书表明心意给女子,我还没见过女子写情书的,就连话本上都没有过这样的。”

李承煦理直气壮,“就凭我们之间的第一个亲吻,是某人主动的。怎样,这个理由够充分吧。”

温言的拳头硬了,“这和我写情书有什么关系啊?”

李承煦欠揍道:“自然有关系,你若不写,我就告诉母亲,告诉父亲,告诉姐姐,告诉温榆,告诉宋知和宋识”,讲到这里,他的声音提了一个度,“我们之间的第一个亲吻是姑姑……”

话未毕,温言已经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她娇嗔:“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李承煦轻柔地扯开她的手,将一对小小的柔荑包在掌中,扬起头,语气撒娇:“那你到底写不写?”

温言认命般地唉了一声,要怪就怪自己,谁叫自己招惹了他呢。

“我写,我写还不行嘛。”

“真乖,要奖励奖励小乖。”

说罢,李承煦不容置疑地搂过温言的腰,一只手捧起她的脸,轻柔地吮吸着她的唇,唇齿间相融传出的响声让人听了脸红。

吻毕,温言打开桌上的食盒,里面是她亲手做的黄桂柿子饼。

柿子碾成泥,以精白面和之,配以白糖、杏仁做馅,再经由清油煎烙,直至两面金黄,饼心绵软。

她是个喜欢吃甜点的人,也甚喜吃饼,她想将世间的美味都分享给身旁这人。

她拿出一个黄桂柿子饼,掰了一小块喂到李承煦嘴边。眼神殷切:“怎样,我糖放多了一些,是不是有些甜?”

李承煦笑滋滋摇头,“不甜的。”没有她嘴里的暖橘甜。

某人今夜开心的很,开始得意忘形提要求:“以后你还要经常做给我吃。”

“你听话我就做”

李承煦就着她的手吃完她咬剩的一大块,“我听话的。”

温言又倒了一杯茶给他,“你出来公主会不会找你?”

李承煦抗议:“我又不是卖身给她,我也有自由的好不!”

温言:……

第二天,当温言被公主召进公主府时,她有一瞬间怀疑公主昨夜派人跟着她们,她和李承煦的奸情暴露了。哦不,说错了,是爱情。

但当她看到满屋子浓妆艳抹的女人时,又觉得自己做贼心虚。至少公主不是戏班子,没有和别人撕破脸时还叫来一群观众的喜好。

公主看见她来,玉手指了指正中间的矮小板凳,手指上又长又尖的金色护甲套像是要戳破她的脸。

温言抿抿嘴,依言坐到正中间。说实话,她这辈子都没有同时见过这么多女人,而她现在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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