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少许,但还是能看出不少瑕疵。
男人扬起下巴,指向人体肢解店,“不见得,来这交入场劵不也有用,反正是假肢,随便怎么弄无所谓。”
“还是不一样吧,那边是快.感,这里是痛感,也不对,那边也许更残忍。”
男人挑明话问:“别说那么多,就问你要不要跟我一块?”
“可以,我本来就这么想。”小个男耸耸肩。
洛林收回旁听的耳朵,算是大体明白这店的规矩。入场劵就两种,一种付费,另一种是随机性抽人,被抽中的人需要在之后无条件接受肢体解剖,至于没被抽中的,则算作幸运儿,免费得到入场券。
在这,显然大部分观众都抱有侥幸心,妄想自己成为获得免费入场劵的幸运儿。
“时间到!”鸟嘴医生掐准时间通知,“有付钱看的吗?”
一秒,两秒,三秒……
十秒过去,观众沉默没有回应。
“那就开始随机抽人活动。”鸟嘴医生扫视前面的人头,“这次抽五次。”
洛林看了转,发现医生是在尽可能多捞货源,五次,十人,最后剩下的至多二十人。
“五次?”有人不安地嘀咕,“以前都是两三次,每次就一人。”
铁皮店内吊坠的旋转灯只留一缕红光映照,它先是匀速在人群中移动,随着空间氛围逐渐变得紧张,观众不自觉放慢呼吸,旋转灯开始加速晃动。
似血般的红光扫过每个人的肩头,映在这昏沉暗淡的人体肢解店前,给这里无端笼了层怪异阴森的薄纱,像身处在坟茔,周遭是游荡的暗红幽冥。
“停!”鸟嘴医生乍然一喊,惹得好些人打了个冷颤。
洛林微抬起头,望了眼前方站在椅凳上的鸟嘴医生。
其他人不约而同转头注视首个“中奖者”,她身着黑色长袍,戴着黑头巾,隐能瞅见她的眼睛,浅色眸眼里探不见慌乱,反而窥见了不同寻常的平静,有点冷有点无情。
站在高处的鸟嘴医生自然看不见,他只能看见红光笼罩下的黑色身影,“你一个人?”
“两个。”洛林暗中制止下旁边的影脉,以只容后者听见的声音说,“——不是你。”
“谁?”鸟嘴医生看向附近其他人。
站在洛林周边的人纷纷摆头,主动拉开距离站远了些。影脉没动,不抬头也不说话。
洛林穿过人群空隙,走到最前面,淡声说:“在里面。”
鸟嘴医生转身,问:“护士是你朋友?”
位于黑阴影下的两个鸟嘴护士相视对看,各自摇了摇头。见状,鸟嘴医生瞬时警惕,跳下凳子往前一把抓住黑衣人胳膊,质问:“是谁?”
洛林两眼僵僵注看着躺在手术台上的小梨,她脖颈处有一圈被扒了皮,面目全非的脸部像老朽的古木,凹陷的眼窝空无一物,面颊的肉被剥削得所剩无几。
洛林紧绷牙关,悲沉阖闭双眸,“她!”右手紧握的囚斯卡牌快嵌入掌心,渗出血迹。
“你是谁?”鸟嘴医生准备扯下黑头巾。
洛林甩开鸟嘴医生胳膊,侧身抬腿一脚踢向鸟嘴医生肚腹,鸟嘴医生微微踉跄不稳,后退一步,借此,洛林立即抽出腰侧的手.枪,对准还没反应过来的医生冷漠开枪。
砰!砰!砰!砰!砰!
叩响的枪迭连不断。
“你这种人……”洛林眼一眨不眨扣下扳机,气得咬牙切齿。
砰!
“罪该至死。”她冷冷撂下一句,垂下握枪的手臂,枪的弹夹已空。
“呵呵……”跌倒靠在铁皮墙边的鸟嘴医生发出瘆人的呵笑,“怎么样?我还活着。”
洛林没有理睬,径直走到手术台边,拽出工具台下的白布盖在小梨身上。
她凝盯小梨半晌,暗忖道,你的话带到了,诗人说会来看你。
“你打不死我的,我永远不会死亡,永远不会!”鸟嘴医生贴着铁皮墙站起身,恶狠狠道。
洛林转过身鄙夷掠过身上手术衣破洞的人,费力扯了扯嘴皮,“是吗?”
鸟嘴医生狂妄呵笑,一把扯下手术衣,露出包裹住身体的机械铁甲,“你觉得呢?”他说着摘下戴在脸上的面具,面庞的皮肤没有一丝皱纹,不真实得恍如假人,一口牙白到诡异,整个人看着就像长年深居不见黑暗的角落,毫无血色。
他倨傲狂笑道:“我全身没有一处是脆弱的□□。”
洛林看准他嚣张的笑,飞快掷去手里的囚斯卡牌。
咻!
透明卡牌直直落向狂傲人的嘴,卡住牙口。
“唔——”
声还没完全吐出,男人身周猛然窜出数百只红玫瑰,尖刺穿透他的身躯。充血的眼睛陡然鼓胀,扭曲的面庞被钉上绽放的玫瑰,慢慢地,盛有血的花瓣开始萎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