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知道明渊还有这么腻歪的一面。做了什么,明渊都要告诉他,就连开个会都要和他说一下感想,以至于黎梓旸刚开始以为明渊是把他的微信当成了备忘录。
离开首都的前一晚,明渊厚着脸皮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般钻进他家,围着粉嫩的围裙给他做了四菜一汤,陪他吃完,顺理成章地留宿。
拗不过他,黎梓旸随口胡诌自己肚子疼,赶他去客房睡。明渊答应了,洗完澡,借着找内裤的名义只象征性穿了条浴巾就进了主卧,趴在黎梓旸的面前展示结实的肌肉。
咽了咽口水,黎梓旸没忍住上手摸了一把,结果一发不可收拾。闹腾到半夜,明渊殷勤地给他涂药,黎梓旸哼哼唧唧地睡过去了。
开工前黎梓旸去看过一次心理医生。一见到他,医生就松了口气,告诉他现在他的状态终于开始趋于正常了,让他再接再厉。
黎梓旸将和明渊的一切和盘托出。心理医生慎重考虑半晌,才建议他不如顺其自然,至少不会留下永远的遗憾。
“既然他能帮助你治疗,就说明他现在的存在是有意义的,那么你不如任由这段感情发展下去。以后的事情是未知的,我们能做好的是过好当下的生活。”心理医生耐心地劝说道。
犹豫着点了点头,黎梓旸接受了他的建议。
过了一个年,周周的脸色更不好了,见到两人勉强撑着笑脸打了招呼,不太说话,默不作声地跟在身后。
“这是怎么了?”吴浩然吃了一惊,“你不前两天才发了一篇SCI吗?”
放下小桌板,周周一脸无可奈何,语气里夹杂着一些不满:“别提了,我妈突然让我嫁给隔壁村的一个男的,单身带着一个孩子,她收了人家十万块彩礼,就差自杀逼我了。”
深吸口气,她往后靠着,闭上眼睛,眉毛皱在一起:“当初要不是为了给她治病,我都不至于放弃考研。结果她病治好了,为了十万块迫不及待地把我卖出去。”
“你对她已经仁至义尽了。”吴浩然和黎梓旸对望一眼,两人都想到了周周只言片语里偏执封建的母亲。
顿了顿,吴浩然继续道:“你安心工作,你家里人要是影响到你,你就告诉我,我帮你解决,放心,我是专业的。”
“好。”周周也没和他客气,她知道自己对家里人就是容易心软,也相信吴浩然,不如就试着依赖一下。
到剧组的时候王曜正在闹脾气,工作人员挤满了化妆间,向来用一张笑脸示人的副导演不耐烦地坐在一旁,翻了个白眼。
喝了一口奶茶,王曜把奶茶啪地摔在化妆台上,眼神不善:“副导演,你就说,我想换一套衣服怎么不行?”
“换衣服你不早说,明天就拍了,这荒山野岭的哪给你去找衣服?”副导演不耐烦地说,“而且这件衣服是按照小说里的描写制作出来的,你说换就换啊?”
冷冷地扫了面前的衣服一眼,王曜自以为隐蔽地瞪了黎梓旸一眼:“我话就撂这了,要么给我换一套我要的衣服,要么我就不拍了,你们另外找个男三号。”
抬手做了个制止的手势,副导演提醒道:“这和男三没关系,《孤鸿之号》的男三是黎梓旸,你换不换衣服给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说事就说事,别扯别人。”
噗嗤一声,吴浩然忍不住笑出声来,对黎梓旸做了一个“杀人诛心”的口型。
脸色更加难看了,王曜起身把奶茶丢进垃圾桶里:“那就没得谈了,你们准备选角吧。”说完,他举步就要离开化妆间。
陈斌和穿着青色的满是口袋的外套,出现在化妆间里,周身散发着一股凝重的威压。他先是扫了一圈工作人员,声音有些冷:“都围在这干什么,衣服不换不改,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听到导演发了话,工作人员连忙把衣服放回原处,走出化妆间,最后一个离开的默默带上了门。能留在陈斌和身边的都是被他教过好些年头的御用班子,一见他这样便知道是要骂人了。
在沙发上团了团,黎梓旸假装看不到吴浩然和副导演的眼神暗示,冒着被殃及的危险坚守在吃瓜最前线。
仿佛没有注意到他,陈斌和靠近一步,哪怕是半仰着头的姿势,因为冰冷的神情和逼人的气势,看起来也像是睥睨:“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老老实实演完,别找幺蛾子;第二,给违约金,走人。给你三分钟决定。”
说完,他随手拎过一把椅子坐下,神色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