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力气大,打赤脚不费吹灰之力把鞋子拔了出来,留下了带着拉丝的白色液体。
强力胶水?
黎溪也没在意,穿上鞋要走上旋转木马,谁知道有嘶嘶嘶的声音传来,黎溪朝声音看过去,一条逼真的青色蛇爬过来,估计是谁在这里玩蛇,忘记拿走了。
真蛇她都不怕,还会怕假蛇?
黎溪没有理会,走上旋转木马。
刚在木马上坐下,正要按下启动键,感觉到一道阴森森的视线射过来,黎溪下意识往前看,一个穿着黑色衬衫的少年坐在轮椅上,那视线里的厌恶就跟他们班主任数落班里成绩最差的同学时一样。
可能是常年被负面情绪笼罩,阴郁几乎成了他的天然气质,那道森冷的目光一定会吓哭很多人。
但黎溪不怕,她从小力气就大,别说少年坐着轮椅,就是站起来也打不过她。
“你也想玩?”黎溪忽略他眼里的不善。
“你下来。”少年讥讽。
黎溪盯着他的双腿,想了想:“要我抱你上来吗?”
少年说道:“你语文阅读负分?”
黎溪挺直腰板,骄傲地说:“满分,我成绩年级第一,你呢?”
少年一副无语的样子:“你下来,没经过我的同意,不许碰我的东西。”
“我才没有乱碰你的东西,是里面那个漂亮的阿姨说让我玩的。”
“你跟谁来我家的?”
“跟我妈。”
“你妈是谁?”
“我妈叫谭思嘉,我爸是我们县城里最有名的医生,我经常跟我爸妈出诊,我还经常跟我爸上山采药,帮我爸背药。”
少年打量她:“这么说你也会看病了?”
“会啊,”黎溪从木马上走下来,“不是我吹牛,我五岁就跟我爸学习,我能认很多草药,普通的感冒高烧我都能治。只是我是未成年人,不能给人看病。”
少年皮笑肉不笑:“我看你挺会吹牛。打着为我治病的旗号,想要攀附我爸的人,最后什么都会捞不到。”
莫名其妙!
“在我们县城,没人敢这么跟我说话,不然早被我按在地上打了。看在你生病的份上,我饶你一回。”
少年垂下眼帘,阴恻恻笑道:“你想把我按在地上打?”
黎溪走到他前面,阳光下的他很白,嘴唇格外殷红,浑身散发着阴郁冰冷的气息。
“今天我不动武。你眼下乌青,唇色红得像抹了血,脾气暴躁,睡眠肯定不好。大概属于阴虚内热,治疗宜滋阴降火。大热天你的双腿盖一床薄毯,连脚也不露出来给人看,以你这种要强的性格,一定是腿部患有某种不想让人知道的疾病。”
“你叫什么名字?”少年问她。
黎溪走近两步:“你又叫什么名字?”
少年皱起眉头:“离我远点!”
黎溪没听他的话,依旧站在原地,又问一遍:“是不是不敢把你的名字报出来?”
“这是我家,到别人家要自报家门。”
黎溪昂首挺胸:“我叫黎溪,你到我们县城随便拉个人问黎溪家在哪里,人家马上就给你指出来,我不怕你上门找我的茬。”
少年看了她一眼:“你们县城多少人?”
“这跟我们县城多少人有什么关系?你名字呢?”
少年似乎觉得跟她对话浪费时间,不想再跟她说话,转动轮椅往别墅里去了。
真是个没礼貌的人,还不如陈和章懂事。
黎溪小声嘀咕。
少年操控轮椅停下,转回头看她:“陈和章又是谁?”
“陈和章是一个比你懂事的五岁小男孩。他一干坏事我就打他。”
“你很想打我?”
—
谭思嘉坐在大厅里跟赵慧珠了解郁穆的情况。
赵慧珠拿出郁穆病发时的照片给谭思嘉。
有的是腿部的红斑照片,有的是脚踝红肿时的照片。
赵慧珠叹道:“他四岁的时候,突然有一天,腿部起了两颗红点,特别像蚊子咬,照顾他的阿姨也没当回事。我们工作忙,也没第一时间发现。”
“后来慢慢就越发越大,阿姨们才重视起来,然后带他去看医生,医生开了过敏药,用了半个月一直没好,脚踝也开始肿胀,很快他疼得不能走路,阿姨又带他去了医院,医生开了激素。”
“只是这个激素,吃了就好,停了就复发。我们只好换个医生,这次医生给他打了针,但还是要吃激素。不得已,我们又另外找了医生,这么一路换下来,一共换了七八个医生,都是国内顶尖的医生。”
“后来做活检,最后确定红斑结节血管炎,于是又是吊针又是吃中药,又是擦药,三管齐下,经过了两年,终于好了。”
“他因为被这个病折磨,人也不